回到自己房内,冯轻站在门口,愣是用单薄的身体,形成一堵墙。
白凤娇哭闹不止,用力推他却推不动,嘴里含糊不清的骂声交织着抱怨:
“昔年我有身孕时,舍不得你唱戏回来太辛苦,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个人打点,什么箱子我没搬过?害我累得流产。
你倒是好,我舍不得累着的男人,跑到人家那里去当牛做马。”
他没有呈现一个抵抗的姿势,只是解释:“我并没有去那当牛做马,你太夸张了。
昔年你小产,我也很难过,很内疚。
怪我那个时候太年轻,整天想着养家糊口,忽略了你太多。”
“你放屁!”白凤娇说罢,还在拉他的手臂,奈何根本拉不动。
他摆明了架势,不许她去院子里闹,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商量,家丑不可外扬。
她又气又急,低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不躲也不挡,任由她咬。
是人都怕疼,他只是咬紧后槽牙忍着。总得让娘子把这口气出了,白凤娇一直娇生惯养长大,不然这事没完。
直到手腕上出现一排清晰可见的牙印,她才松口:
“口是心非的男人,我看你就是犯贱,别的女人,就比自家女人好是不是?
我那时小产,还要操持家事,从未见你给我倒过一杯水,披一件衣服。
那时候也以为你不懂得关心别人,原来你只是不懂得关心我。”
冯轻任由白凤娇又踢又咬,依旧没让开分毫:
“你冤枉我了,你回想一下,我成角儿这些年,那些妇人小姐像飞蛾扑火一样往我身上扑,我什么时候给过她们一个眼色?
你小产后我一直很内疚,那个时候不懂事,以为你有丫鬟照顾,就没有经常表达对你的关心,对不起。我也很后悔。”
他没有说假话,白凤娇小产之后不能生育,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休妻,没有纳妾。
甚至为了她,去当白家的赘婿,帮白家打点生意,赚的钱也都给白家,没给过冯家。
白凤娇没有一丝感动,只有愤怒:
“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重我尊敬我,还不是因为我身后有白家。
姑奶奶若只是一小门小户的女子,早被你弃之如敝履了。
怎么?拒绝那么多女子,唯独去大嫂跟前摇尾巴,大嫂比较有魅力是吧?”
“不是。”冯轻心底无私天地宽,目光清澈,没有一丝杂念:
“是你心里太龌龊了,我怎会觊觎大嫂?
再说你不看看她多大岁数了,我就算起了外心,也是找年轻的。
我只是觉得大嫂是家人,想帮忙而已。”
白凤娇没觉得理亏,继续阴阳怪气:“既然如此,那你心虚什么?把我堵在屋子里,不让我出去做甚?”
冯轻耐心解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是不想让你去兄长那里吵,他们难得回来,父亲很高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你这样大吵大闹的冤枉人,冤枉我不要紧,冤枉她,不是明摆着赶他们走吗?”
“我没这个意思。”白凤娇讪讪道。
她又不长住冯家,过两天就回京城了。没必要自己不待的地方,也不让别人待。
就算她在冯家生活,也没有那恶毒的心思,将妯娌挤兑走。
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依旧嘴硬:“那我平常怎么没见你对别人献殷勤?大嫂有手有脚,还用得着你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