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尚在母亲丧期,没有彻夜给母亲守灵,而是换了身衣服进宫了。
太后归来,今夜谁人睡得着。
李眉妩才卸下一身疲乏,沐浴后准备安寝,殿外有凌乱的脚步声,接着传来青玖和瑞王爷的对话:
“太后歇下了,王爷明日再来请安罢。”
青玖知道这段时日以来,瑞王爷有多专横霸道,大权独揽。
但她不怕他,太后就算是只纸老虎也是太后,她是太后的人,没必要对一王爷卑躬屈膝。
夏清怎会让青玖挡人,自己躲在身后当老好人,自然站出来,溜缝道:
“是啊,奴才知道王爷思念母后心切,不过明日早朝就能见到了,不差这一晚。”
他从前最后悔的事就是祸水东引,让杨一代替自己行刑,最后杨一死了,太后走了,皇上跑了,自己一样身陷囹圄。莫不如一开始就自己承担。
朱瑞本来才死了娘亲,心情十分低落,从前对坤宁宫的人还算客气,如今发觉这两个奴才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是我,知道我差不差这一晚?
本王每日日理万机,明日是否身体抱恙,能不能上朝还是未可知,要么干脆我这王爷给你当好了。”
夏清见瑞王爷说了重话,不敢往枪口上撞,悻悻的闭嘴。
但太后穿着寑衣,也不能让他这样直白的闯进去,青玖上前一步:
“王爷,太后已经歇下了,您在殿前吵嚷,若是惊扰了太后,您担待得起,奴婢也担待不起。
求您发发善心,可怜可怜奴婢罢。”
“我进去时会轻声,不会将母后吵醒。”朱瑞肯留着他们,就是待眉儿回来的时候,伺候尽心尽力些。
怕调换了新人,她用着不顺手。
如果知道这两个人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忤逆自己,莫不如将他们一并换了,让他们滚出京城,滚回老家去。
“王爷,您若惊扰了太后休息,到时候凤体违和,奴婢难逃罪责。”
朱瑞:“若真因为我给母后请安,她便凤体违和,自有本王一人承担,与你无关。”
青玖知道太后刚回来,正是新旧势力交替的时候,她今天不能让。
不光是不让王爷打扰太后休息,往小了说,王爷擅闯太后寝殿,瞧见太后着寑衣、散发,于礼不合。
往大了说,青玖作为坤宁宫掌事大宫女,打狗还需看主人,代表的是太后的脸面。
今日若是让了,以后太后事事都得向瑞王爷低头。
她今天就是要争一口气,让王爷知道,太后回来了,他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继续胡作非为了,到底谁才是这紫禁城里的主人。
“王爷,太后睡姿不雅,也许衣冠不整,您若执意闯进去,亵渎了母后。
传出去,对您和太后的名声都不好听。”
朱瑞冷笑一声,心想:冯公公不知在这过夜多少次了,这帮狗奴才没想过于理不合。
自己只是深夜造访,给母后请安,他们反倒矫情起来。
殊不知,冯初留下,是太后允许的。青玖和夏清是太后的奴才,自然没有听王爷吩咐的道理。
“我是太后之子,不必避讳。”
青玖还想再说,朱瑞直接抬起手,赏了她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