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爷的皇位梦破灭,一个人在府上喝酒,醉生梦死了一夜。
待到竖日便调整了过来,他不会任由自己一直堕落下去。
缺席了早朝,早早的将颜盛叫了过来。
颜盛过来的时候,陪着他沐浴更衣,又用过了早膳,方才到书房同他交谈。
“王爷,此刻虽然失手,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朱瑞押了一口茶,示意他继续说。
如果是弑君的罪名栽赃到冯初的头上算是收获,就不必再说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
颜盛:“冯公公除了昔年孙太嫔送的宅子以外,在宫外还有一座宅子。”
朱瑞不悦的皱了皱眉:“他有几间宅子,有什么稀奇的?”
作为大铭的掌权者这么多年,姚牧的宅子都买到苏州去了,冯初只是对钱不感兴趣,不然也不至于家宅还没童让和汪烛的多。
“不是几间,只有两间。那间没有公开的宅子里,住着薛太嫔。”颜盛的话音刚落,朱瑞拿着茶杯的手指一僵。
唇边渐渐浮起笑意,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如何知晓?”
“回王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颜盛没有卖关子,说明实情:
“上一次为了找寻皇上踪迹,在京城展开地毯式搜寻,正撞见薛太嫔给孩子买丫鬟。
我不过顺藤摸瓜、顺水求源,派人一探底细,便打听到了。”
旁人打听不到,对于颜大人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朱瑞“啧”了一声,可怜自己一直和尚命,皇上后宫凋零,这冯公公一介宦官倒是风流,比皇亲贵族过得还潇洒。
“可怜他跑去闽越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到头来平凡普通的生活没过成,还使得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让你钻了空子。”
颜盛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欲言又止后,还是小声表达了自己看法:
“我妄自揣测,冯公公可能没想过隐瞒,不然我们不会轻易侦破。”
冯初很多时候都很难,他想拿先帝遗腹子当棋子,瞒得死死地显得欲盖弥彰,怕小妩误会。可若大张旗鼓,这事本就不宜张扬。
颜盛怕这其中有什么陷阱,却见王爷的目光深邃,唇边的笑意更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人一旦有了弱点,就多了顾及,而这些顾及早晚会成为他的负累,要了他的命。”
朱瑞知道他的心结在哪,冯初不敢藏薛太嫔,那样显得心虚。
有朝一日被太后挖出来,他百口莫辩。
所以他问心无愧,也要做出问心无愧的表象。
“可怜冯爷铁血手段过了半生,穷途末路时反而畏手畏脚了。果然呵,温柔乡即英雄冢。”
朱瑞如今羽翼丰满,是时候向他亮出爪牙了。
“你没暴露吧?”
颜盛回过神来:“回王爷,薛太嫔不知道我们的人发现了她,我们的人也没有打扰过她。”
“那就好。让她继续做着当太后的美梦吧,不用动她身边那个先帝遗腹子。”朱瑞在心底布了一盘大局:
“只要用玄机阁的阁主就够了。”
朱穹不能一直陪着曲栀,只叫内务府送过来一些奴才,便撇下她,去往养心殿,传瑞王爷进宫。
朱瑞收到皇上的传唤,没有一丝心慌,他的年龄比他大一轮还多。
这个少年人,虽然这两年沉稳了不少,但在自己面前依旧是稚子一般。
“给皇上请安。”
朱瑞还未俯身行礼,便被朱穹一把拉住了。
朱穹不似兄长那样高,兄长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想仰视他,便回到自己的龙椅上。
“兄长不必多礼,若无你救我,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朱瑞不动声色的缄默,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借此邀功:
“这些都是臣该做的。”
“赐座。”朱穹又吩咐小丫鬟上茶,方才冷了冷眸子:
“只可惜了,别人不是这样想。”
朱瑞坐下后慢慢品茶,不急于表态,先听听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