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走?”
冯初:“因为我贱。”
姚牧不会在朵梨的屁股后面追妻无数次,但冯初不是姚牧啊。
他撂下这一句重话,让她忍了一路的相思和担忧,都化作了眸中续满泪水。
“我听汪烛说,你身体不太好,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他无视了她语气里难掩的抽泣,竭力控制着脾气:
“你以为你那样对我,我会无动于衷、云淡风轻?”
她以为他没有心,没有情绪,是木头人?
因为是太监,所以也没有感情。
她自觉抬不起头来,险些溃不成军:“不是……我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你也配?”冯初抬高了音量,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我……”她咬着牙:“你知道我在乎你,我受不了的。”
他不是也怀疑或她无数次么,她不信任他,又有什么无法原谅?
冯初:“想知道我伤了哪里么?那我告诉你,我每日都会腰疾发作,有时候站不起来,动不了。你满意了?”
李眉妩突然止住了眼泪,不错眼珠的看着他:“那现在呢?疼不疼?”
他抿唇不语,不想看她那双眼睛。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这双眼睛只要再看上片刻,他就会原谅她。
他不想原谅她。
可是他的心不听。
“这段日子里,可有人照顾你?”李眉妩问完,突然想起方才屋子里那个乖巧的珮虞。
恍然间一阵怅然若失:“我还以为……以为她会离开。”
她在……真好,至少有人照顾他。
只是奇怪,记忆中珮虞对冯初是没什么感情,以前没走,全是因为他有钱,可以在这白吃白喝。
如今他放权失势,她没有理由不另谋出路,何必跟着他恪守贫寒。
“李眉妩,老子就算养条狗也比你强!”他劈头盖脸的骂下来,让她猝不及防。
“这么多年了,我拿命在疼你。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李眉妩突然听见他骂,立即面红耳赤。
却也明白了,珮虞是个知恩图报之人。知道另谋出路不易,便干脆一条路走到黑了,从前跟他享福,如今便跟他一起吃苦。
他们之间到底是没有任何情愫的,但是冯初下一句话却打破了她所有自我安慰:
“这阵子一直是夫人在照顾我,有时候我腰痛的动弹不得,都是她为我擦洗更衣。”
李眉妩似乎受不了的捂住了耳朵,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但冯初就是要让她痛苦,给她无尽的惩罚:
“听不得了吗?给老子听着。
受不了么?我在她面前毫无隐私可言,我的身体都被她看遍了,也触摸遍了。
要是听不下去了,就滚。
滚出我的宅子,永远也不要再来。”
李眉妩的心口仿佛被烫了一下,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他说得是真是假。
只是自己实在没资格指责他。
心痛啊,真痛。可是不是她先放手不管他的吗?那么换另一个女人细致入微的照顾她,都是她该受的。
而且他痛了半生,每每想起她跟先帝耳鬓厮磨的日子,他该是如何痛的。
她才痛了这么片刻,有什么资格矫情。
“我……”她忍了忍,还是没忍心走。
“以后我来照顾你吧。”
“不需要。”他即可否定了:“你走吧。”
“如今瑞王爷登基,我怕他对你不利,我……”她的话来未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这一天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她错愕。
他继续一刀一刀在她心上凌迟:“我早说过,只有你我联手,才有可能破局。”
一个权宦,一个太后,对抗皇上和瑞王。
“但是你一直拿我说的话当放屁,是你先放弃的,李眉妩,是你!”
他是人,不是神。他力王狂澜的太多次,但他不能次次扭转局势。尤其在面对养精蓄锐,铩羽而归的瑞王爷。
“是我。”她不想推卸责任,一切都是她的错,但还没有走到绝地,不是吗。
“你可以不要我,但你必须走。不然我怕瑞王爷会对你不利……”
冯初不想再听见她说话,也不想再看见她:
“我的事不劳你操心,你滚就好了。
再看见你,我死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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