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正在养心殿跟几个朝臣议事,花美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过来,被侍卫拦下,直接在殿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朱瑞皱了皱眉,极其宠妾的将几位朝臣暂且送走,宣了花美人进殿。
花美人带着肿起来的腮帮子,提着裙摆,一路跑到皇上跟前,就地跪在他对面的案台下。
声泪俱下:“皇上,贵妃娘娘早看臣妾不顺眼。
不惜效仿武媚娘,害死自己的孩子,嫁祸给臣妾。”
花美人虽然看着疯癫,头脑却很清晰。
在来的路上,她想了一路,海梦珂虽然位分没有穆贵妃大,但明显比穆贵妃心狠手辣。
自己跟她撞上没好果子吃,而穆贵妃滑胎必须要有个说法,当然要挑软柿子捏。
“起来。”朱瑞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随手抄起案几上沾了墨汁的帕子,去擦她脸上已经凝固的血渍。
擦到肿痛的部分,疼得她龇牙咧嘴:“唔——疼!”
朱瑞慢慢咂摸她的话:穆朝曦有孕了,瞒而不报还无声无息的杀了他的孩子,嫁祸给得宠的花美人,着实可恨。
又替她擦了一会儿小脸,方才将她推下去:
“你先退下,朕去看看。”
朱瑞去往穆贵妃寝殿时,海梦珂已经走了,殿内冷冷清清,笼罩在一片凄凉的氛围中。
“臣妾给皇上请安。”穆朝曦由静绣扶着,跪在地上。
朱瑞知道她刚刚小产,也没有宣平身。
年龄大了,也不会像毛头小伙子那样冲动,只是清淡的语气,才更加伤人:
“朕知道你不喜欢花美人,但你也不该拿自己的孩子赌气。”
穆朝曦唇边带笑,多可笑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不懂了,到底是自己撞破了他跟太后的秘密,让他找机会封口。
还是他每天日理万机,无暇分辨后宫嫔妃之间的勾心斗角。
只是如今的她什么也不想说了,相看两厌,就不必再为难彼此了。
朱瑞眯着眼睛,只让那双狭长的眸子显得格外无情:
“你知道朕要忍着多大的恶心宠幸你吗?为了要一个大铭未来的储君,可是你却把他杀了。”
太后是白月光,王妃是朱砂痣,而她……是蚊子血。
穆朝曦跪在那,闭上眼睛,不愿再面对了。
“父毒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是朕看错了你!”朱瑞说罢,拂袖而去。
没有因为她的小产而给她任何安慰,也没有因为坚信她最毒妇人心而给她任何惩罚。
半晌,穆朝曦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逃不出紫禁城,可是她要让那个女人逃出去。
也让这世上少一个可怜人。
朱瑞第一个孩子胎死腹中,第二个又是如此,不管是谁造成的,过程不重要,结果已经是这样了,还纠缠谁干的,就能让胎儿起死回生么。
独自坐在养心殿看着江南总督呈上来的折子,很隐晦的提到了那位晏公主的驸马好像不太给力,官盐经营不善,亟待破产。
朱瑞闭上眼睛,想借此要挟母后,或者像母后对他残忍一样,也无视母后的骨肉至亲。
但想到自己的亡子,穹儿,喜公主,朱寒、朱丘、朱玉、朱聪、朱鹤……
那么就留晏公主一人,有个善终吧。
在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时,他也不知道是为了子孙积德,怕自己断子绝孙,还是不愿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自己残害骨肉,双手沾满鲜血。
随即下旨:“官盐继续交由江驸马打理,至于欠下的银子,朕有一法子。
朕准备下江南,叫江南富豪备园林接驾,由驸马负责此事,暗中可捞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