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上门执法的弟子也反应过来,为首的便有些不耐烦地道:
“不是不是。”
“他不是贼,我们是来抓贼的。那汉阳峰上……”
“咳咳!我跟你说这些干嘛?闪开!快让刘师兄起来。”
于是,夜色中,张少尘便目送着这群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刘师兄,在夜色中离去,那背影竟有几分悲凉。
等他们身形渐淡,刚才好似迷迷糊糊、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却忽然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唔……他终于,动手了。”
这时那些离去的弟子们,还在一脸晦气地嘀咕:
“我早就说,这个张少尘,咱们都多余来查他!”
“虽然他攀上了圣女,但他自个儿,还是个窝囊废啊。”
“别说趁夜进汉阳峰杀人了,你就算递把刀给他,让他杀,他都不敢啊。”
“对啊!”鼻青脸肿的刘玉浦大为认同,“就不该查他的房!害得老子摔个大跟头!”
“这窝囊废,确实可恶,睡得跟死猪似的,总不开门,害得老子吃这么大亏!”
“谁说不是呢。刘师兄,你赶紧先回去,上点跌打损伤药吧。”
“唉,好吧。倒要辛苦各位了。”
“说这话干啥?都是同门兄弟!”
这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渐渐地远去了。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被他们认为是窝囊废、最不该查的人,却正是今晚这件滔天大事,递刀的人。
等他们走后,张少尘扶起刚刚被撞倒的桌凳,便也重新上床去了。
睡在被窝里,他在想,那隐藏在汉阳峰顶、魔灵教核心区的人,会是谁呢?
想着想着,一阵山风从窗缝里透入,直吹得他打了个寒颤。
等到了第二天,他留意了一下,便发现,看起来平时他经营的窝囊废的人设,起了作用。
虽然前几天,他也曾在汉阳峰顶出现过,但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想起这件事。
对此结果,他庆幸之余,也是哭笑不得。
庆幸过,窃喜过,他却又觉得,卧底这件事,好像开始变得有些“不好玩”。
但无论如何,为了心中的目标,为了自己的初心,无论怎么不好玩,他也要玩下去。
当时,这么想时,他正伫立在洞灵山中某处荒僻的山崖上。
不知是远近起伏的群山,体现出来的那种苍莽感,还是寒凉的山风吹在身上,清醒了他的心神,这一刻,张少尘忽然记起来,就在自己大概五六岁的时候,父亲曾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义之所在,舍我其谁?”
想起这句话,他刚被折腾得惊魂不定的心神,略略平复了下来。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混蛋……”
“既然能教我这样的道理,自己怎么就……”
这时,他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发生这么大事,就算当时找不到凶手,魔灵教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教中继续追索凶手之余,也开始甄别内奸。
张少尘就眼睁睁地看到,有一位平时看起来非常正常的弟子,却在有一天,被白衣恶客冷天霜突然出手,制住押走。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张少尘都不敢相信这个同门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