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便也像刚才凌堂主那样,朝上躬身行礼说道:
“教主师尊在上,此事虽然有人作祟,但毕竟弟子有失察之罪,还请师尊责罚。”
刚才面若寒潭的独孤教主,这时脸上却浮现一丝笑容。只见他大手一挥,宏声说道:
“你有何罪?本教主赏罚分明,此事与你完全无关。”
“我现在只问你,殷志昂这贼子先前所说,说你暗中对我有所怨言,可是真的?”
张少尘一听,慌忙道:“绝无!弟子对师尊从无怨言,这一点我可以用性命发誓!”
独孤横行瞪着他,一时没说话,片刻后忽然大笑:
“少尘啊,你什么都好,就是没有我等魔道弟子的犀利。”
“那些话,虽然是那贼子编的,可也有道理,你应该抱怨的。”
“这样,本座若有空时,便多来传你来教授功法吧。”
“至于要不要升任你的教职,那是凌堂主的事情;以后你要多多为本教做事立功才是。”
一听此言,张少尘赶忙躬身行礼:
“多谢师尊教诲!弟子一定牢记在心!”
这时已回到义父身旁的独孤羽霓,见此情形,忍不住面露喜色,脆声说道:
“爹爹做事,很公正明智呢。”
听得此言,独孤横行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今天这事,对张少尘来说,有惊无险,还因祸得福。
当他离开时,那魔灵圣女独孤羽霓,也是这般跟他含蓄而喜气地恭喜道贺。
但在表面的含笑回应下,张少尘暗中,却有些发愣。
他走出魔灵殿时,竟并没有多少喜悦得意的念头。
此刻充斥他脑海的,却是那晴云坡上随风起伏的绿茵青草,还有那一抹纯真无邪的可爱笑容……
殷志昂的命运,急转直下。
就在这些天里,他还被查出,过往在下山执行师门任务时,仗着魔灵教之势,欺压良善,敲诈钱财,做过不少不轨之事。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平时他和同门相处时,能花钱大手大脚,广结善缘。
当然对他来说,查出这样的罪责,已经不算什么了,毕竟“虱子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不幸中的万幸,殷志昂多年打熬的身体,没有白费,在后山寒潭的急瀑中,剥光衣物,冲刷了三日,竟然没死,还留了一口气。
又过了数日,等身体养得差不多了,筋脉寸断、功力尽废的殷志昂,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驱逐下了洞灵山。
虽说教中顾念旧情,仍准许殷小怜留在魔灵教中,但这个情势下,小丫头怎么还能留?
能留,只不过是理论上罢了。
殷家兄妹,被驱逐下山之日,张少尘也去了现场。
和其他人围观看戏不同,张少尘,是真的去相送。
无论那殷志昂,是他的仇人也罢,不是他的朋友也罢,那殷小怜,却真的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妹妹。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去。
但去了之后,他却后悔了。
当他看到殷家兄妹俩,踉跄下山时,那殷小怜看向自己的眼神,一瞬间,他就好像被烈火灼烧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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