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无论官声好不好,独孤羽霓都没什么好怕的;一见县衙有人来请,她正好也想了解下归乡权臣张九陵的情况,便欣然应允,跟着县衙书吏,来到了曲江县衙中。
到了县衙里,书吏在前面引导,一直将独孤羽霓请到了县衙后院的县令书房中。
曲江县令毛世杰,早早便在书房等候。
独孤羽霓进屋一看,便见这位毛县令面容方正,神色沉凝,颔下三绺黑须,让人看着天然有一种正气扑面而来。
一看这样的面相,独孤羽霓便莫名地有一种好感。
带独孤羽霓来的书吏,很快便退了出去,还带上房门。
换了一个人,尤其还是女孩儿,来到这陌生之地,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同处一室,肯定慌张不已。
不过独孤羽霓却不是一般人。
她根本不以为意。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就在她正要见礼发问,却没想到,满脸正气的威严县令,却“扑通”一声,一下子跪倒在面前,口中叫道:“教主大人救我!”
“呃?”独孤羽霓一愣,“毛大人何出此言?”
“这……”刚刚呼救的毛县令,话到嘴边,却忽然迟疑。
“嗯?”独孤羽霓眉毛一挑,“毛大人,你既是呼救,问之却又不说,莫非在戏耍本教主么?”
“不敢不敢!只是此事干系重大,我虽绸缪千百遍,临到出口时,却、却……”毛县令欲言又止,十分犹豫。
“说!”独孤羽霓凤眼一睁,瞪着毛县令。
很显然,现在已经不是毛县令敢不敢说的问题,而是变得不敢不说。
不过见他开口欲说,独孤羽霓又一挥手道:“起来说话吧。”
别看女孩儿还是妙丽韶龄少女,但却自有一股无上威严;这句话说出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威势,让毛县令鬼使神差般,就站了起来。
“教主大人,是这样——”
到得此时,毛世杰也不管不顾了,一下子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想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下官主理曲江地方,自问政令清明,从不贪赃枉法,执政评判,皆出自公心。”
“只可惜,我曲江地方,乃朝中致仕宰相张九陵张大人的故里。”
“张相名声似是不错,但下官身为他家乡故里的父母官,比旁人更知一些事情。”
“这名声不错的张宰相,实则竟是巨贪之人,这些年里下官曾见他张家满载金银、运回乡里的马车,简直不绝于道。”
“而曲江地方的张家子弟,仗势横行,在我地方做了许多枉法之事,有些还事涉人命官司。”
“下官自问并非贤才,但尚有良心,便对张氏族人稍加约束;相比寻常,我对张家已宽松许多,最多不过杖责而已。”
“谁知即使如此,下官在京城的好友依然告知,那张相偶然言语之间,对下官怀恨在心,言及日后必将对我报复。”
“也正因如此,下官方才才十分失礼,遣小吏请您来我书房相见;实在是曲江县中,张家耳目众多,下官实在不敢在客栈跟您说如此紧要事情。”
“最要命的是,最近又有京城知交好友舍命相告,说这回张相致仕回乡,正要借此机会,请了功法高强的剑客,来斩杀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