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言笑意盎然:“有可能,是在下的名字里,有个‘言’字,便喜欢多说话吧。”
张少尘闻言粲然一笑:“还是要谢谢你。既然你都有心来安慰我了,那小弟也不用替你多担心了。”
说到这里,他自己好像恍然大悟:
“噢!原来先前你耐心地听完我说话,只不过是出于礼貌而已……哎呀!不愧是出自范阳卢氏的世家大族子弟!”
脱口说出这感慨,张少尘便看到,一直如煦日清风般从容温雅的卢玉言,神色忽然稍有异样。
虽然这异样,也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神机灵敏的张少尘,给捕捉到了。
一见此情,张少尘便仰天大笑数声,然后说道:“有趣,有趣。我要再谢玉言兄。”
“为何又要谢我?”卢玉言颇为讶异。
“当然要谢。”张少尘正色说道,“于你方才神色,确认了小弟的一个猜想。”
“我辈做事,力求功全;那剩下的脓头祸根,我便一并帮公子你挤掉吧!”
一听这话,卢玉言满面惶急,脱口叫道:“不可!”
“不可?”张少尘戏谑地说道,“卢公子,那可由不得你了!”
“少侠!”卢玉言更急。
“对,我是少侠!”张少尘慨然道,“我本侠客,前几日也有个侠客朋友跟我说,‘我辈行事,岂拘凡俗?’我正当以手中之剑,除世间不平之事!”
“少尘兄——”卢玉言还待再说,却不防张少尘身形一闪,只在眨眼之间,便已是倏然不见。
“唉……”
草木葳蕤的荟芳园中,再次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
不过这一次的叹息,相比上一回魔灵圣女来时,虽然依旧遗憾,但却绝没有上一回那般忧郁怅然。
话说此际更北处,过淮南道,至河南道,在豫州的汝阳城中,一个深宅大院里,此时正有个穿着紫红富贵绸衫的胖大老者,正满头大汗,来回踱步,那焦急的样子,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这焦急的老者,名叫“卢昌业”,正出自范阳卢氏。
说起来卢昌业还是宣城卢玉言的远房叔父,只不过他这一脉,却是出自范阳卢氏的正房主枝。
这时又有一个中年男子,留三绺黑髯,穿一身青色道袍,正抱剑一旁,脸型略有歪斜,却依然一派仙风道骨。
这道人对卢昌业卢老爷的焦急,浑然不以为意。
卢昌业在原地转了一会儿圈,转脸一看,恰看见青袍男子云淡风轻的模样,顿时便哭丧着脸叫道:
“风玄素、风道爷!您可是罗浮上清剑客!您说说我该怎么办?”
见他求救,身为罗浮山上清宫剑客的风玄素,一脸不以为然:“卢老爷,你先前谋划此事时,何等的意气风发?现在却知道急了?”
“唉!”卢昌业重重叹息一声,“当时也不怪我。那时听说魔灵教的女魔头,跟卢玉言那小子解了婚约,以为这小子就没了靠山。”
“我再一番筹谋,他那丰厚家产,自然手到擒来,正好补我和北地蛮族做生意的亏空。”
“谁能想到,最后竟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