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一德向来机敏,喜欢观察,离开时下意识地朝那个船上张望——
别说现在了,当时就觉得,对面船上的人,有点奇怪……
当那一趟走私完事回来后,他和徐海光徐帮主,闲聊时还提起过这件事。
当时他就忽然想到,那个不大不小的船队,是不是在贩卖人口?
反正闲聊,心里想到,他也就随口跟徐帮主说了一下。
当然,即使有这猜测,当时他和徐帮主,都没觉得有太大问题,反正暗地里,他们这伙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刘一德记得,当时自己还是感慨了一下,说道:
“哎!本来以为咱们胆子已经够大了,却没想到,还有胆子比我们更大的。”
“这年头,走私军事物资,其实还好,但人口可是比那些精钢好铁,更宝贵更敏感的资源啊,居然有人胆子比咱们还大!”
徐帮主当时听了,也挤眉弄眼,挑起大拇指道:“对!咱们是在无话可说,只能伸个大拇指说,厉害、厉害!”
当时这番对谈,也不过是整场闲聊中一个局部的谈资,自己说过也就忘了;但现在,重新想起来时,结合自己先前的推测,就显得有些诡异起来。
“难道,我等狼山帮的灾劫,真的和这件偶然的小事有关?”
“还是我想多了?”
刘一德喃喃自语,不住地思索盘算。
又想了一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自家墙角那空荡荡的米缸,便摇摇头,心说道:
“算了,不多想了,还是赶紧先找个活儿干吧,毕竟糊口要紧哇。”
再说张少尘,自通州南渡,到了苏州地界。
这一日,正当他在苏州东部靠海的华亭县一带游历,却忽然发现,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
奇怪的是,他几次留心观察,却总是发现不了跟踪者的痕迹。
有好几次,他都感觉到,好像身后隐隐约约,有些对自己不利的气息,但当他转身追查,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却又忽的消失了。
这让他很不安。
于是有一次,他特意到街边一家酒铺,让店家打了点酒,他端着粗瓷杯子,倚在酒铺临街的栏杆上,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喝了好几杯,他装着自己喝醉了,便从酒铺里歪斜着出来,走在大街上时,走路歪歪斜斜、摇头晃脑,好像只要风再大点,都就会被刮倒。
他这么做,自然是想引蛇出洞了。
还真别说,醉醺醺地走出半条街,先前那奇怪的气息,又出现了。
察觉到后,张少尘心中暗喜,觉得对方果然上钩了,于是在一个街角快拐弯时,他猛地一回头——
却发现,什么奇怪的人都没看见,而且那股子不友好的气息,还马上消失了!
“真是奇了怪了!”
张少尘终于开始觉得有点诡异。
这之后,又过了挺长时间,再也没有出现这种奇怪的状况,那一缕让自己不舒服的古怪气息,竟好像忽然之间,就彻底消失了。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也是我最近经历的风波事儿,太多了,就敏感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