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酒坊里的出来了人,正是王大夫人。顾月三人躲进了小巷一侧拐弯处,瞧着王大夫人上了马车,远远离去方才出来。
“小北,你方才瞧见王大夫人带什么东西进去了吗?”顾月问道。
小北摇头,“并未见着带什么画像墨宝一类长条物件,只见到她贴身的嬷嬷随身带着挺大一个钱袋,方才出门时,那钱袋不见了。”
顾月赞许的瞧了一眼小北,看来不光机灵,细心同眼力见儿也是有的。她沉吟道:“那看来这买凶杀我的生意便是谈成了,不过这王大夫人自然没有我的画像,故而王氏定会还得想法子,将画像送到王大夫人手上,再经王大夫人之手,送到这酒坊,刺客得了我的画像,这刺杀才算开始。”
秋雨皱眉道:“可王氏哪里来的小姐画像?这些年小姐深居简出,秋雨可不曾记得请过画师画像。”
顾月微微笑道:“你大约忘了,去岁太子选妃,王氏眼巴巴的奢望顾婉能够入太子法眼,寻了由头,找了画师来府上为小姐们画像,府上统共就三个待嫁的小姐,为了避开嫌疑,我和顾慧都是到正院陪着顾婉画过像的。”
秋雨不屑道:“那二小姐的画像送到了太子府,何以一点消息也没有?定是攀龙附凤的心思落空了罢。”
顾月摇头,道:“这并非紧要的,现下我和顾慧的画像应该还在王氏的手里,她必然会想法子送出去。”
她转身道:“小北,偏院伺候王氏的婢女,你可有印象?”
小北拍着胸脯道:“小的肚子里虽没二两墨水,可记性不差,这日常进出采买的婢女我都记着呢。”
“如此甚好,秋雨一介女流不便随时出府,你替我好生盯着那婢子,想来王氏一回生二回熟,估摸着会再找那婢子暗度陈仓。若是她带着我的画像出府,你想办法知会我一声,暂且拖住她。”
小北得了令,便快步回了府。
秋雨不解道:“小姐,既然已经布置好了,咱们为何还不回府?只要回府等那丫头露出马脚,将她手里的画截出来岂不好?”
顾月神秘一笑,道:“若是直接让小北抓了那婢子并画像来复命,岂不打草惊蛇?此次虽是早早侦破了王氏的诡计,可要如何才能保证这王氏不会善罢甘休?”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前一次还是我太仁慈了,不曾让她吃到真正的苦头,今次咱们就将计就计,让她知晓我的厉害,就此怕了,也便不会轻易再暗地里使坏。”
“即是将计就计,那咱们便得在这画像上做文章,可要怎么做呢?”秋雨挠头道。
“这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顾月停在一处雅致偏僻的院落门前,伸手推开了院门。
秋雨呆愣住,不曾想西市深处,竟会有这般遗世独立的小院,这似乎是个造纸坊?晾起的宣纸层层叠叠的挂满了院中。
“小姐,这是何处?造纸坊么?”秋雨好奇的问道。
顾月一脸神秘的走在前头,幽幽道:“并非是造纸坊,可同造纸坊也差不离了,你仔细瞧瞧那些宣纸。”
夜色昏暗,秋雨瞪大了眼睛瞧着那些随风飘扬的宣纸,这一细看才发觉,那上头竟然有字画!颜色极其浅淡,又因着天色暗沉,她乍一瞧,还以为是浆洗好的白色宣纸。
顾月步入院中,推门而入,里头一个长髯老者微微愣住,缓缓问道:“小姐想买什么画?”
顾月踱步进入房中,端详着挂了满墙的画作,笑道:“可有官家小姐或是权贵夫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