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惊诧道:“你如何得知?”
关山神色一凝,环顾四周见并无他人,这才凑近顾月耳边低声道:“顾洹此非善类,占领徽城不可能不留间谍。他一直想攻下徽城,但碍于小侯爷在,迟迟不能得手。此时他最需要的便是掌握小侯爷的动向,这样一来徽城一有动作他便能立即做出反应。”
顾月点点头,掌握沐景动向必然需要安插眼线,朝策便是最好的人选。而朝策妻女又在顾洹手中,控制了她们就等于控制了朝策。
不过听关山说的头头是道,顾月有些意外,不由得打量了关山好几眼。心道,这人向来憨厚老实,一心扑在行军打仗上,性格也直爽,看上去便是个大老粗,不成想如此心细。
“既如此,你们小侯爷就更不该将他带在身边了。”顾月状似无意道,沐景没告诉她原因,但她或许可以从关山这里打听一二。
关山明白了顾月的意思,道:“虽说这朝策随时都可能反水,倒戈北凉,但小侯爷将朝策放在身边,北凉间谍为方便与朝策取得联系,必然会随行混入军中,其身份也更容易暴露。再者,小侯爷也是为了徽城安危考虑,他将隐患带离,便可保徽城与您的平安。”
顾月神色一怔,原来如此,沐景不告诉自己原因,是不想自己担心。顾月忍不住回头又朝沐景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人总是这样,什么事都先一步替她考虑,尽一切所能护她周全。
沐景,这一世能遇见你乃我顾月此生之幸!
“是了,他一向如此,不愿我为他忧心。可我若不知也罢,知道了又怎能不担心?”顾月眼角有些湿润,但又不好在关山面前表露,只慌忙将头低下。
关山道:“顾小姐还是宽心些,思虑过重并非好事,伤心又伤身。小侯爷临行前便叮嘱我要好好看护您,若是小侯爷回来发现您思虑成疾,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好心。您若真的想为小侯爷做些什么,那便早日接手顾家军,这也是小侯爷一直所希望的。”
顾月欣然应允,若总是闲着难免多愁善感,找些事做分散一些注意力也是好的。
此刻沐景带着军队赶了一天的路,临近黄昏,沐景便寻了处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停下,命将士们在此休息一夜,养好精神才好赶路。
篝火边,朝策盯着那跳跃的火苗不知在想些什么,手里拿着的烤兔肉半天没翻动一下,那肉都已烤焦,冒出缕缕青烟来。可朝策却似没看见一般,仍旧一动不动,直到有人出声将他惊醒。
“这兔肉再烤便成焦炭了。”
朝策一惊,见那兔肉果然黑了大半,连忙将它拿开,可已经晚了,这肉不能吃了。
朝策回头,见来人是沐景,便连忙行礼,待发现沐景视线落在那烤焦的兔肉上,便有些懊恼道:“是属下大意了,白白浪费了这肥美的兔肉。”
沐景却道:“是大意了还是思虑过重?”
朝策一怔,猛的抬头看向沐景,许是因为心虚,总觉得沐景此话似乎已有所指。
“在我面前就不必瞒了,我知你担心妻女,此乃人之常情。我既已答应你,便一定将她们救出来。”沐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