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菁一愣，心中默自算了一下：“我展开需要一秒，能维持三个小时不到吧。”
海辛点了点头，眉头稍微舒展了些：“一个半小时的三个小时，再加上我的六个小时，差不过十个小时时间给林子恢复精神...应该够了吧。”
海辛虽然突破了B级，但是他提升了肉体实力和元素控制的结果，他的异能量和精神力实际上还处在C级，所以比林子越也只多了一个小时而已。
但是张菁听到他口中的喃喃自语却有些震惊，听林子越说这个海辛是他的同级，异能学院一年级的新生居然能有这样的实力？
不过此刻她也没有多想，因为身边的行军蚁海洋充满了沉重的气息。
除了行军蚁撞上火焰发出的烧焦声，然后被碾过时的脆响声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能听到的唯一声音，似乎永不停歇。
没有嘶吼，没有鸣叫，所有的行军蚁都前赴后继地朝爬着，吃掉挡在身前的东西，或者死去，仅此而已。这是车上的四人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外域，残酷得有些神圣。
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点，从接触行军蚁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林子越的身上早已被汗水打湿，然后脸色也愈加苍白起来。
在第一个小时里，林子越还只是单纯的张开火焰半球将行军蚁灭杀，可从第二个小时开始，他便学会了合理分配火焰半球的异能。
行军蚁不会飞行，在地面爬行时也几乎不会重叠，所以林子越撤去了两米以上部分的火焰。保存车一直在移动，所以车尾和两侧受到的攻击较少，于是他便将两侧的火焰减少到让行军蚁突破后也无法威胁到保存车即可，此刻他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维系车头的火焰上。
即便是这番优化了火焰壁垒，此刻林子越的精神力也将耗尽了大半，或许能比最开始他预计的多坚持半个小时左右，但半个小时时间，只够保存车行出七公里而已。
车前的火焰壁垒一阵摇晃，林子越似乎坚持不下去了，张菁正想动手接管，却被林子越出言制止了：“菁姐，先别急，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等我给你指令你再来接手，我还能撑下去。”
说着林子越闭上了嘴，虽然脸色越来越白，可眼神却越来越亮，保存车外的火焰壁垒虽然摇晃，但却没有让哪怕一只行军蚁突破。
本该在半个小时后就耗尽的精神力，随着自己不断使用，他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恢复起来的速度比以前快上了不是一点半点，虽然还远比上自己的消耗，但是已经是一开始的回复速度快上了两倍有余，按照这样算来，自己现在一心二用下一个小时恢复的精神力，可以供自己再使用十分钟。
也是直到这时，林子越才真正意识到此前海辛给他提到过的血族修炼精神力的因索米尼亚之法的可怕之处，自己一直维系着火焰壁垒的存在，和他们不眠不休的本质是一样的，让精神力处在干涸的边缘以压榨潜力，达到让精神力快速增长的作用。
但林子越似乎忘记了一点，海辛同样说过这样做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半小时，已经大大超出了林子越预计的时间，此时他看着窗外的眼中已经满是血丝，大脑里疼痛和清凉的感觉交相出现着。
“林子越，换我来了！”看着他憔悴模样张菁在他身旁说道，似乎有些心疼“你别勉强了...”
“我说过不用！等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会叫你！”林子越的声音突然拔高，让车内几人都是一震，就连他的脸上也多了些狰狞的模样，这是他平日里绝不会出现的表情。
精神力的枯竭会让人变得暴怒且敏感，这时候的人自以为会察觉到很多平日看不到的细节，但实际上，这些所谓的细节都是他们自己幻想而来。
就像是刚才，张菁本是一脸担心地问过他，但在林子越眼中却是带着些嘲弄的笑容。
“海辛，你要干什么？”林子越突然看到海辛兽化暴然而起，但实际上海辛只是在驾驶室中站起了身来，稍稍舒展了一下。
不过旁人没有听到林子越的话，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切都是他脑中的幻想，和那些他看到的自以为是细节。
此刻的林子越，就像一只已经熬到了尽头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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