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断电的房间以及隔音极差的墙壁,促成了周存声糟糕的睡眠。
唯有谢桑贴在他胃部的手掌给予了一丝丝温暖。
他从前喝了酒都是谢桑照顾。
给他准备药,给他暖胃,哄着他睡觉,现在却只有在逼迫下,她才会留下。
这酒店被山上拍戏的剧组包下,谢桑几乎整夜未歇,不停能听到门外行人走来走去的声音,天亮时更是吵闹。
才凌晨,几抹晨曦显露。
她将手抽走,放下了车钥匙,也不管周存声有没有醒,“钥匙给你了,你休息好了就走,不要被别人看到。”
周存声半梦半醒,对一点动静都颇为敏感。
“为什么不能被人看到?”
等他睁开眼,谢桑已经钻到了浴室里。
那面玻璃朦胧上水珠与蒸气,形成一片雾茫茫的颜色,蒙住了在里面洗澡换衣服的人。
热水淋身,冲走疲惫。
等换好干净衣服出来,周存声已经全然清醒,只是那样子,多少是有些颓败的。
她移开目光,拿起桌上的背包,潇洒得像个登山者,“我走了,你随意。”
原本有些争吵是可以避免。
可周存声偏要固执地翻找出来,“桑桑,我让他们跟你道歉,你是不是还不开心?”
她站在门口,手握着金属门把手,内心是荒芜苍凉,侧眸睨去,那眼神像死一样冰冷,看得周存声心碎不已。
室内那架老旧的空调宛如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百岁老人,每一次出风呼吸都是在消磨生命,壁纸花纹,地毯风格,一同挤压在这个狭窄的空间的内。
让氛围无比压抑。
谢桑却能在这样的氛围内挤出个微笑,不冷不淡地说:“谢谢,我很开心。”
他们是合作关系,他给,她便接着,实在用不着在事后发表一篇产品体验心得。
那是多可笑的事情。
她永远不会做了。
难道要跟他大发雷霆,说他做的那一切都是无用功,可笑至极?
换做以前,她真有可能这么干,歇斯底里地吵一架之后窝在他怀里亲他,哭着说根本离不开他。
现在她只能笑笑,拿出对待甲方的一面,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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