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存声醒来时谢桑已经不在。
清早下起了雪,谢桑被叫去给老太太泡茶,这原本是申嘉歆的活儿,一代传一代,现在轮到了谢桑。
周存声赶过去时,谢桑正站在她们身旁伺候着,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很是单薄。
好在他拿了她的衣服。
室内开着暖气,周存声还是担心她着凉,不顾申嘉歆和老太太看着,便将外套给谢桑穿上。
申嘉歆如旧,磕着瓜子,无视他。
老太太笑起时很是和蔼,话里话外都是对他们相处和睦的欣慰,“我就说把桑桑叫来,存声一准也来。”
“现在看着新鲜,谁知道以后,”申嘉歆敛眸,“让我看,怎么都是在委屈桑桑。”
这时候就需要谢桑站出来打圆场。
她躲开周存声,站到申嘉歆身边,乖巧地真像她养大的义女,给她捶肩添茶,“干妈,我不委屈的。”
保姆及时来给周存声添碗筷,上早茶。
若是没有谢桑在,他只会来看过老太太后就走,谢桑在,他还会留下来吃个早点。
能跟他说上一会儿话,老太太宽慰高兴。
说着说着便问起了上次去见姨奶奶的事,“她身体还好吗?听说又对你动手了?”
周存声还没接话,申嘉歆扔了瓜子皮,吞吐道:“人老人家虽然有点精神方面的毛病,但也不是随便动手的,纳不纳闷,这些年不打别人,专挑你去的时候动手。”
周存声说:“身体不算硬朗,气色也不好,有时间我会多去陪陪她的。”
他忽视申嘉歆的话,老太太也跟着忽视。
在这个家里,无论周存声怎么混蛋,申嘉歆的地位永远比不上他,他的存在也在时时刻刻提醒众人。
申嘉歆是靠什么进了周家的大门。
老太太颤巍巍地喝下一口水,音色变得沧桑,“九十多岁了,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何况这些年身边没人。”
他们看似在闲聊家常,但又好像每句话都包揽许多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