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书的确对周家的那些产业没有太大兴趣,对于他来说,钱只要够用就好,无所谓多少。
他习惯清廉,习惯平静。
但身为周家长子,注定无法不争不抢地度过一生。
老太太拍着他的胳膊,眼睛中藏不住的苍老和疲惫,更多的还是对他的担忧,不似周康的教训,她则是苦口婆心地哀求。
“我跟你父亲都知道你是什么个性,你没心眼,又不爱跟人打官腔应酬,但多少要为自己的以后考虑。”
周康来硬的,老太太来软的。
周庭书被逼到死角,“存声接手那些,是一样的,人各有志,不能勉强。”
“你是你,他是他,怎么好一概而论?”
“都是周家的孩子,我也不需要那么多钱,他擅长这些,就应该交给他,勉强了我,委屈了他,没有任何好处。”
看似好脾气的人,实则最固执。
这份固执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撼动的,老太太费尽口舌,“他们母子,你觉得你父亲真能放心把董事会的位置交给存声?”
经过了这么多年,老太太嘴里的仍旧是他们母子。
好似他们还是外人。
表面对申嘉歆的接纳,对周存声的疼爱,实则都敌不过金钱权柄的威胁,她到底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申嘉歆的出身。
所以才会在周存声小时候提议将他送到建康养几年,为的便是杜绝他危害周庭书的可能性。
冬日暖阳稀缺,但只要有,通常就是暖的。
此刻阳光薄薄的一层铺陈在周存声肩膀上,却叫他悲凉到无畏。
他们不过相差一天出生,面对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生怕周庭书还想不明白,老太太不惜搬出他们的婚事来打比方,“你爸爸让你取宜媛,存声娶桑桑,你还不懂他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