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周存声掌心滑落,滑到谢桑胸口,他低头埋下去,连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
谢桑的手指触着他的发尾,轻轻擦过后颈,像是每次在家里哄乐崽那样。
可哄小猫她知道给个罐头便好。
周存声却不行,给什么都不行。
谢桑懊恼于自己的言辞匮乏,能安慰他的话也少,“其实现在科技发达,想要认亲,应该不难。”
“会不会是搞错了?”
无声的这几分钟。
周存声在脑中走马观花过自己的前半生,因儿时遭遇了太多不公,所以他的记忆很清晰,并不像有些人对童年是模糊的。
他甚至能感知到,自己从降生的婴儿时期,就是跟着申嘉歆的,就连周望的照片里也是。
从小到大,不管申嘉歆如何讨厌他,辱骂或是殴打,他都没有怀疑过是血缘的问题。
谢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便想了最直白的法子,“做下亲子鉴定,不就清楚了?”
周存声摇头拒绝。
如果查出来比周望和申嘉歆的事还离谱,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线,一定是会崩塌,“他们都当我死了,这样挺好的。”
“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什么身世?”周存声很难去考虑这些事情,“如果查出来,会影响现在呢?”
他的怀抱滚烫,谢桑安稳地靠在里面,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事情再闹大,谁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他想要的一直很简单,就是一个人而已。
话是这么说。
周存声还是失眠了一整晚。
天快亮才看着怀里的人睡着,梦里断断续续闪过许多童年片段,被申嘉歆揍,被周康冷眼相待,站在热闹的人群后看着兄弟姐妹们分糖,原来这些,本不应该是他的经历。
那他的亲生母亲在哪儿,他真的是周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