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恪的声音在此刻是最突兀的存在,在最不合适的时间地点出现,造成的效果也是轰然的。
谢桑猝然转头,面上浮起愠怒。
电话那端,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三者各怀心思,谁的面色都不好看。
胸口冲到嗓子眼郁结的气徘徊着被咽下,谢桑故作镇定,回复周存声,“……碰巧遇上了,他载我一程。”
周存声语气很淡,“嗯,路上小心。”
电话被谢桑挂断。
“嘟嘟嘟”声循环在耳边,成了某种情绪的催化剂,摩擦着周存声心头泛起的零星火花,一声两声,终于,火花成了熊熊火焰,烧毁一切,他蓦然站起来,砸毁手机。
周存声不好过。
谢桑更是憋闷,在此之前,她没认识到成恪是个爱使坏的人。
“你是故意的,”她肯定句严肃,“你以前从来不这样。”
“你以前也不会原谅他。”
要比嘴皮子功夫,谢桑未必会是成恪的对手,她被他带到死胡同去,怎么也绕不出这个圈子,“他断了一根手指,我不可能视而不见。”
成恪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健全,垂在一旁的手也健全。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输在这里,“如果当时我也受了相同的伤,你会怎么选?”
“没有那么多如果。”
何况跟周存声在一起,也不仅仅是因为那根手指。
成恪的固执来源便是那根手指,“桑桑,你要想清楚,这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你只是因为一时的同情,等同情过了,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我不需要你来教育我。”谢桑还能认清自己的感情,她音色冰冷不少,“停车。”
“我送你回去。”
“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坦然地回去睡觉吗?”
她没有那么没心没肺。
成恪这时候又故作大度,“我也可以送你去,天太晚了,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