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的雪更为厚重,一夜之间的积雪便能埋到脚踝。
墓园之中是一片凄凉的白,台阶上被踩出一条细窄通道,周存声扶着谢桑上去,她穿得过于厚,连抬步都困难。
周存声扣着她的手,将人往上拉,看着她迟钝又笨拙的样子,不由发笑,“有那么冷吗?像到了东北一样。”
“你懂什么?”谢桑不屑跟他解释,“倒是你,穿那么少,晚上看烟花的时候别说冷。”
周存声一向不怕冷的。
只是冷得狠了。
对身体不好。
他把谢桑头上的雪花拂掉,眼睛里堆满似水的柔情,“放心,我又不像小姑娘似的弱不禁风。”
“最好是。”
一鼓作气走了几个台阶。
谢桑冷得打颤,总算找到老太太的墓地。
墓碑上挂着她的照片有些像是年轻时候的,从谢桑记事起,她就是奶奶的样子。
还是个善良的老太太。
算得上周家为数不多里,对周存声有过善意的。
周存声将花放下,虔诚地给老太太清扫了墓碑前的雪,若有所思着,不知在想什么,谢桑半蹲着,仰脸看他,“怎么了?你不会这么大了还要哭鼻子吧?”
老太太虽然对他不差,却也没有深厚到那种地步。
周存声淡然摇头,张口时浮起一团雾气,“只是在想,怕是用不了多久,这里就有那个老头的一席之地了。”
“你真的盼着周叔叔死?”
小时候周康待他的确不怎么样,非打既骂的,但长大之后,窥见了他商业天赋,便想要加以利用,甚至想要弥补,为此不惜否决了他跟谢桑的婚事,只因这个女人不能带给他任何事业上的帮助。
这对周存声来说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