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在孟诀醒来没多久,周存声便搭车到了医院。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孟诀第一次受这样严重的伤,不单是那些皮外伤,人醒来后还要接受检查,更为重要的是,他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听力受损,声音对他来说,很是模糊。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周存声陪着云善坐在病房外等待,等医生的检查结果,云善一直是个胆小的姑娘,小时候能被一条蚯蚓吓得跳脚,如今更是害怕孟诀为她落下残疾,身体在小幅度地抖动着。
周存声出言安慰她:“小孟命大,不会有事。”
难得能从他嘴巴里听到一句好话。
云善转头,怯生生地看向他。
“可是他刚才醒来,真的听不到我在说什么。”
就算听到,也是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就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电子仪器处在卡碟的阶段,云善说得越多,孟诀听得头越疼,可他很冷静,在进入火场前,他便没想着活着出去,如果只是失去听力,对他来说是能够接受的。
孟诀从来不是懦弱的人。
他会直面自己的缺陷、残疾。
在火场最后的爆炸时刻,孟诀将他们推了出去,自己被巨大的声波震慑到,会留下后遗症,倒不意外。
周存声轻揉眉心,“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
他相信没用,事实就摆在眼前。
医生从病房出来,他们又对孟诀的听力进行了检查,确认是因为那场爆炸而受到了损伤,暂时听不清声音。
云善没有再哭哭啼啼,她哽着喉咙,坚强发问:“是终身的吗?”
医生摇头。
刚松一口气,又传来噩耗。
“要看病人的康复效果。”
说白了,一切都是听天由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