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昏迷的时间过于漫长。
烧退干净,苏醒的意识才一丝丝聚拢,周存声口干舌燥,挣扎着坐起,房内漆黑,没有人,他伸手去摸开关想要开灯,无意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水。
灯光亮起。
看到了房内放置的行李箱,是谢桑的。
好在是她。
揉了揉脑袋,将酸困与疼痛揉开,他起身下去,慢慢摸索着走出房间,身上的衣着还很单薄,一路走,不知走到了哪里,听到了飘忽而又微弱的交谈声。
又像是有争端。
又走近了些,才看到那是谁。
喉咙窝着团火,又干又燥,在燃烧着,周存声扶着墙,极为勉强的吞咽出两个字,“……桑桑。”
循着声看去。
周存声软着身子,像是又要倒下。
谢桑瞳底的火立马消减,在狠瞪梁易一眼后,转身走向周存声扶着他,下意识的去探他的额头,“不烧了,你怎么跑出来了?”
梁易站在原地,面上架着清浅而又平淡的笑,晦暗不明,周存声四肢酸软,却还是握着谢桑的手,带她回去,他一早就知道她过来的目的,谈新电影是次要的,找梁易的麻烦才是主要的。
回房间路上周存声不语,面色很是消沉。
手却一直没松开过。
忐忑的情绪在环绕着,谢桑没有随便揣测他的想法,只关心他的病情,“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没有。”
“我原本给你叫了餐的,你一直没醒,都冷了。”
说着,谢桑要抽出手,“我再去给你叫,你先回房间。”
险些拨出去的手又被周存声蓦然收紧,他垂着眸,翻涌的情绪暗藏在眼底,谁都看不到,“跟着我,哪儿也不准去。”
尤其是去找梁易。
这行为在他眼里等同于是去送死。
这次是他赶到了,如果他没有赶到呢?
谢桑的性子又是那样的激进冲动,一旦跟梁易有口角上的冲突,再惹怒他,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想。
“我只是问他几句话,没有做别的事情。”
他大可以对她放心的。
可她这个急迫的状态,他又怎么能放心,“不管做什么,都要在我身边,知道吗?”
“你为什么突然跑过来?”
论倒打一耙的工夫,没有人比谢桑更精湛,“我看到你晕倒在房间外面,差点没吓死。”
周存声忍着笑,“吓死?真要吓死还有心情去找别人聊天?”
她那些小套路,小心思,他都知道。
在他面前,谢桑根本装不了。
“我是想去帮你叫点吃的,才遇到他的。”
还在解释。
周存声没有继续戳穿,“好,我就信你这一次。”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没有再跟她在这件事上纠缠,带着她去楼上吃了东西,酒店房间还有药,这次实在发病的有些严重,几个小时过去,病痛还未减轻,周存声暗自忍耐着。
要走出餐厅时,忽而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