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接二连三的离开,谢桑愈发孤单寂寞。
这一点是周存声也无法弥补的。
那天在云善房内,她们究竟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唯一清楚的,是谢桑也劝不回云善要离开的心。
没人知道她要去哪儿。
走得更是悄无声息。
周婉为女儿哭肿了眼睛,谢桑在时,她便抱着谢桑诉苦流泪,却不知她的苦不比任何人轻。
这样的打击一重接一重。
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心如止水。
云善一走,谢桑陪伴周婉的时间变多,这趟波士顿之行毁坏了周存声的身体,谈家派了住家医生来给他调养身体,同行的还有谈家的保姆。
这次是谢桑同意要求的。
没有什么比周存声健康更重要。
因此她留在他身边陪伴的时间却减短许多,除了晚饭时间,她很少在,一是为了陪伴周婉,二是要避开谈家的人。
她跟谈家人是骨子里生来的不合,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也的确这么做了,可这么做,会让周存声不满忧心。
天色稍暗。
周婉便派车送谢桑回去,将她送到楼下,依依不舍的握着她的手,冰凉的手背没有一点温度,“这些天你在我这里浪费的时间够多了,明天你就别过来了,多陪陪存声。”
“他有人陪,不用我时时刻刻陪在身边。”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周婉语调小心了些,“是谈家的人,我听说是你跟谈家要求的,你不是一向跟他们不对付?”
这是事实。
但个人的情绪哪有周存声的身体重要?
他回来后咳过一次血,被谢桑撞见,才火急火燎通知了谈家,所有人都走了没了,周存声是最后那个。
就算自己受点委屈,可只要周存声能保持健康,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婉给谢桑整理着围巾,“你是个好孩子,可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存声,别像善善那样,藏着掖着,到最后憋成了心病。”
“善善有什么藏起来的心事吗?”
周婉摇头又叹气,“谁能知道,还有那天我从孟诀那儿把她接回来,她也很奇怪,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可这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这是私事。
周婉很有分寸,没有追问的太紧,可知道云善离开,一定跟这些是是非非有关。
“我知道,我会注意。”
关于云善的事,她们聊一次便会伤心一次,那伤心不是突然性爆发的,而是漫长的,在以后的生活中都会有所影响。
周婉目送着谢桑上车离开,眼眶含着热泪,像是将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
坐在车上,酸楚感再次涌上鼻尖。
可这次倒没那么悲伤,云善只是去了别的地方发展,没什么可伤心的,安慰好自己,谢桑带着标准的假笑回到家里。
周存声学会了识破她的笑容。
有她在的地方,很少看到谈家人的身影,医生都是在楼上餐厅用餐。
秀姨给她准备好了碗筷递到手里,又关心问起,“你姑姑的状况怎么样,还好吗啊?”
“挺好的。”
不管怎么问,一定都是挺好的。
很难告诉她不好。
秀姨却还是忧虑着,“善善突然出去,她那么大年纪,很难不伤心,却也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