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无光无影,好在地处北方,不算潮湿。
束缚着周存声的手铐渐渐的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很沉重很冰凉。
他被铐在墙角,房内的光很昏暗,可口的食物摆放在一旁,给了他一只手的自由,吃饭还是办得到的。
门锁生了锈,每次打开都需要很大的工夫。
听着声音。
有些麻木。
医生走过来在他身边半蹲下,将仪器放置在他的身体上,给他检查。
这么多天的相处,倒是让他跟医生搞熟了关系。
白大褂的影子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你就是为了她,自投罗网的?”
来这里的第一天,身上的照片便被搜了出去,那些人要扔掉,是他竭力要求留下。
如果不留,他的支柱倒塌,坚持不了多久,贴在墙壁上,他能时刻看着,多少算是点念想。
这便够了。
孤独的时光太难熬。
周存声倒是不介意跟这个医生多说两句,“我觉得很值得就好。”
“为女人做什么都不值得的。”
医生却说着反话,“她们可都是虚荣又冷血的物种,指不定还没等你死了,就有新欢了。”
“她不是。”
没有考虑,周存声直接脱口而出。
身边的人却笑话他,“那行,等我去给你打听打听,我们得赌点什么才划算。”
“赌什么都行。”
只要能让他知道谢桑怎么样了。
有没有为他流眼泪。
他知道这医生是好心要满足他的心愿,没有戳穿,应承了下去。
“那行,我去问问。”
针尖扎进皮肤里。
周存声疼得皱了下眉,医生对他的状况很在意,生怕他死了,“这是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你放心,在文渊出来前,我不会让你死。”
听他的口吻,他跟相文渊并非雇主的关系。
周存声却没有去打听。
再怎么打听,他也是逃不出去的
便是他如此顺其自然的态度,才让人放心。
“送进来的这些食物,你怎么不吃?”
周存声摇头,“吃不下。”
“你这样下去,没等病死,先饿死了。”医生劝他,“如果你还想出去,最好吃点,补充补充体力。”
他抬头。
幽暗狭窄的空间里,他的眼神犹如两盏明灯,能够照亮所有迷失在这里的人,除了他自己。
“我还能出去吗?”
他敢来,就没想着出去。
不知该怎么劝。
收掉医用物品,医生出去,针还在周存声手背上,瓶子里的药水延着软管滴进身体里,修复着他腐坏的器官。
可灵魂却还是残缺的。
在一人的寂静空间里,周存声能想到许多,他按照约定前往相文渊指定地点的前一天,联系了国外的朋友,做了许多安排。
分秒必争,替谢桑铺好了路。
跟他在一起已经够累了,不在一起的时候,她一定要顺顺利利,他才能瞑目。
被铐住的手食指指尖磨出了血。
周存声却没了疼痛的感知一般,一遍接着一遍的在墙壁上写着谢桑的名字,就算是困在这里,他也还是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