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对女子心生感激,更何况她声如黄莺,哀婉动听,叫人怜悯。
他握住打手的手腕,狠狠用劲,令他疼痛难堪,不得已从女子身上松开手,扶着几乎折断的手腕,不断嘶气。
他又把地上的女子扶起来,护在身后,以一当三,丝毫不怯气。
一打手道:“呵!真有这管闲事的!”
韩信斥:“你们当街对一弱女子拳打脚踢,实非大丈夫行径,我既然碰上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三打手见韩信身材魁梧,拳脚上功夫不弱,与他硬碰硬,怕是很不好对付。
双方对峙了许久,打手妥协:“你要管闲事也不是不可以,这女子价值十吊钱,反正都要卖人的,只要你付得起,我们卖给你也是一样的!”
韩信囊中羞涩,别说是十吊钱,连一个子都没有。
他提了提佩剑,这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我把剑抵给你们,它绝不止十吊钱!”
打手拿过来把玩了片刻,瞧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又把剑丢给韩信,“谁要这把破剑,说了十吊钱,得是真金白银,没有就滚开!”
又去拉扯女子,并对韩信的阻拦恐吓道:“没钱还想充大英雄,再多管闲事,就让你去见官!”
这时候,人群里看热闹的邹屠户站出来,“不过就十吊钱,跟我卖一头猪的价钱差不多,韩信,你若是真想救这位美娇娘,这钱我给你出了!”
说完,从怀里掏出十吊钱,丢给打手。
打手们得了钱,便不再对女子用强,站在一边看好戏。
韩信扶着受伤的女子欲离开,被邹屠户拦住,“人是我买的,你凭什么带走!”
韩信喝:“你想干什么!”
邹屠户慢悠悠走到韩信正对面,搂起袍子,指着裆下:“或者把人给我留下,或者你从我的胯下爬过去,那十吊钱就当大爷我赏给你的!”
话毕,狂笑不止。
韩信对面前的狂徒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垂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子,见她满眼伤痛地看着自己,将他视作唯一的保命真人。
韩信松开女子,把剑交给她抱着,然后低下身体,趴在地上,从邹屠户的胯下一步步爬过去。
每走一步,他就在心里告诫自己一遍,一定不要忘记今日所受的屈辱。
满街的人都围过来看笑话,对着韩信指指点点,称他作“胆小鬼”。
韩信从邹屠户胯下爬过去之后,发髻松乱,愈加狼狈,女子满面泪痕,向他奔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帮他正衣冠,整理发髻,“将军,是我连累了你!”
二人互相依靠,步履艰难地走出人群。
邹屠户还在背后奚落:“将军?哪里来的将军,这么威风凛凛,我说,他韩信要是能成了将军,我便如他今日一般,趴在地上,任意他驱使!”
他在原地神气了一番,直到韩信二人走远,人群散去,才作罢。
到城外野地里,韩信松开女子的搀扶,对她说:“你走吧!”
说完,头也不回向前走。
女子跌跌撞撞地跟着韩信,一直跟他回到家。
韩信把她拦在门口,说道:“我自顾不暇,你跟着我,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女子摇了摇头,“我跟着你,不是想报答你,你今天虽然救了我,却也只是救我一时,救不了我一世,我是要跟你学习剑术武艺,日后才不会再被人欺凌!”
韩信见她神色坚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气魄堪比男子,既惊奇又佩服。
“那你就从这把剑开始练起!”
说完,从腰间取下佩剑,递给她。
女子毫不犹豫地接过剑,握在手中,美人执剑,别有一种看头。
不多久,韩信得知此女名唤“香姬”,尤善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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