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立刻下令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城门口,高仙芝还是穿着那身又黑又旧的盔甲,虽然面容憔悴,脸上黑瘦了不少,但神采奕奕,笑容满面。
王源上前行拥抱之礼,高仙芝也已经快习惯了王源这种和他特有的打招呼的方式,伸臂也将王源紧紧搂住,两人互拍脊背,哈哈大笑不已。
并辔入城后,来到了城中简易的高仙芝的军帐之中落座,两人畅谈别后之事,都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对方。
“兄长可要急死我了,数日未得到兄长的消息,我还在担心兄长是否会被叛军前后夹击困在长安附近呢。”王源笑道。
“他们倒是想,可我怎会给他们机会。自接到通州大捷的消息后,我原本已经在长安城下与敌对峙,接报后立刻回撤邠州。但消息耽搁了时日,叛军的动作又快,所以在山北居然遭遇了史思明回撤大军,差一点就被他黏上了。”高仙芝微笑道。
王源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被史思明黏上了,那可是个大麻烦事。
“兄长怎么摆脱他们的?”
高仙芝道:“史思明的骑兵追着我大军不放,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山北葫芦岭设伏,命兵马引诱他们前锋骑兵入瓮。结果他们追我心切,前锋军数万人闯入我的伏击圈中,被我大军斩杀四千余仓皇退去。史思明在你身上吃了亏,想在我身上捞便宜,那里那么容易?”
王源高挑大指赞道:“兄长临危不乱,还重重的给了史思明一拳,史思明怕是要活活气死了。想在兄长身上捞便宜,岂知兄长比我还硬,他们这是自讨苦吃了。兄长好厉害。”
高仙芝微笑道:“莫要吹捧我,要说厉害,那还是你厉害。通州城下大破叛军十八万,将他们灰溜溜的赶出来了。佩服,佩服。”
王源笑道:“若无兄长牵制,此战如何获胜?通州大捷的功劳起码有兄长的一半。”
高仙芝微笑道:“咱们兄弟也不要相互吹捧了,吹捧的话留给天下人去说。你们定以为我还在秦岭以北长安境内吧。”
王源笑道:“可不是么?也没个消息。兄长神出鬼没,都到了金州了。若非是没想到,刚才也不至于闹了个乌龙。”
高仙芝忙问是什么乌龙,王源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高仙芝放声大笑,回头看着扭捏不已的柳钧笑道:“害的柳小将军受了你义父的责罚,这倒是我之过了。其实也不怪你,我确实没有打旗号。不是我不想打,而是在山北伏击战中,为了伪造败逃之势,引叛军前锋入伏,我命人将旌旗盔甲兵刃沿途丢弃,造成败退之象。所以,我军中旌旗都被我扔了。”
王源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
众人一阵哄笑,柳钧自己也笑了起来。
王源问道:“兄长又是怎么来到金州的呢?为何不去邠州驻守?来金州可更加的危险。”
高仙芝道:“你当我不想去邠州么?葫芦岭一战之后,叛军大军不敢冒进,但他们分出兵力拦截我去往邠州的道路,我被逼无奈才率兵翻越秦岭山谷来到山南。因为我不来山南,便会被他们困死在山北。再说,我的粮草供应不足,我也无法坚守等到你赶到,故而我只能挺而走险。幸好我知道除了北边的官道之外,穿越秦岭还有一条小道,只是我的辎重物资便不得不全部丢弃在山谷里了。你给我的五十架神威炮我也砸烂丢弃了,兄弟,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弃了你的神威炮,你不会怪我吧。”
王源摇头道:“兄长无恙比什么都重要,神威炮算得了什么?弹药不要留给他们就好。”
“这你放心,三千枚雷霆弹我全部命人藏在山林里,他们绝对找不到。”
王源笑道:“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是昨夜攻城的吧,昨晚我的斥候兵来此,这里还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