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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四章 浇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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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舞姬口中发出娇嗔和嬉笑之声,身子如灵蛇一般在安庆绪的怀里扭动,安庆绪口舌不停,一只手也探入舞姬的裙底开始摸索桃源胜地。一双男女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像是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八爪鱼。

终于,安庆绪一把将那舞姬推倒在红毯上,撩起她的红裙,身子凑上去便要剑及履及。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名仆役在厅口探了头,蒙着眼睛不敢看着场面,但口中却叫道:“王爷,有人求见。”

“滚出去!”安庆绪怒喝道。

“王爷……有人……”

“还不给我滚出去,你想找死么?”安庆绪大声喝骂道,伸手提了一只酒壶丢了过去。

那仆役忙缩头躲避,酒壶哐当一声砸在厅外的黑暗里,有人哎呦叫了一声,紧接着传来那仆役惊慌的叫声:“严先生,你没事吧,砸了那里了?”

安庆绪一愣,抬起身子叫道:“严先生在外边?”

“晋王,你这是想要了老夫的命啊。”严庄的声音传来,片刻后只见他捂着额头出现在花厅入口的屏风之侧。他用布帕捂着的额头上鲜血淋漓,显然刚才那只酒壶砸中的是严庄。

安庆绪忙从舞姬身上爬起身来,慌忙整理衣物。严庄看着地上躺着的半裸舞姬,眉头皱起,欲言又止。安庆绪忙对那舞姬摆手道:“退下,退下。”

那舞姬慌忙起身,拢着凌乱的衣服,遮掩着胸口匆匆离开。

安庆绪也整理好衣物,上前对严庄尴尬行礼道:“先生怎么这么晚来了?刚才不知是先生到来,这可失礼了。那伤没什么大碍吧。”

严庄放下捂着额头的手,额头上血迹宛然。

“无碍,擦破了皮罢了。当真直接砸上,老夫恐怕已经爬不起来来。”

“抱歉抱歉,先生恕罪。”严庄连声道歉。

严庄摆手道:“罢了,你也不是有意为之,倒是老夫不该这么晚来打搅,怪只怪老夫自己。”

安庆绪忙客气几句,请严庄落座,命人上茶来。严庄环视厅中的景象,轻声道:“晋王便天天将时间消磨在这里么?”

安庆绪有些羞愧,但很快便面色如常,咳嗽一声笑道:“本王并无差事,可说是无所事事,每日只能如此打发时光了。先生又要说我玩物丧志沉迷于酒色了,我也不想啊,可是我难道天天坐在府里发呆么?”

严庄眉头紧皱,看着安庆绪叹道:“二公子,你有多少重要的事情要做,怎能说无所事事?老夫都替二公子心急如焚,二公子竟不知形势之危急么?哎!”

安庆绪悚然一惊,他听出了严庄话语之中的急迫之意,猛然间想起了今日午后严庄被召见进宫之事,顿时心中惊恐。难道说严庄在宫中探听到了什么于己不利的消息?

“严先生何出此言,听说先生今日进宫见父皇了,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安庆绪低声问道。

严庄冷声道:“难得二公子还知道我今日进宫见驾了。既知我去见驾了,为何不去见我询问情形?老夫本以为你会去见我,可惜等到二更天也没见二公子到来。二公子既然处变不惊,老夫可没这份定力,只好亲自来见二公子。不想打搅了公子的雅兴。”

安庆绪如何听不他话语之中的讽刺之言,忙拱手解释道:“先生勿恼,我是打算去拜见先生的。但先生刚出宫我便去拜见,不免有些不妥。先生不是对我交代过说,你我二人不能交往过密,否则容易惹人非议。想到此节,我便没有去拜见先生。”

严庄冷笑道:“看来你倒是情有可原了,倒是老夫不该来打搅你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先生万万不要多想。庆绪愚钝,行事不知方寸,先生勿恼。”安庆绪忙道。

严庄叹了口气,安庆绪虽纨绔不才,但起码这种尊重自己的态度还是让自己满意的。自己之所以愿意为安庆绪出谋划策,一则是为了报复安禄山,二则是感谢安庆绪的救命之恩,第三点便也是安庆绪一直以来对自己恭敬顺从的态度打动了自己。

“罢了罢了。老夫确实说过你我不宜交往过密,但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如今已经到了情势危急的时候,岂能还为了避嫌不来接洽?”

这已经是严庄第二次提及情势危急之语了,安庆绪意识到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忙低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先生快告诉我,我都快急死了。”

严庄看了一眼安庆绪因为沉溺酒色而变得虚浮的面孔,叹了口气道:“看来陛下说的没错,你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进宫觐见了。陛下的近况你也一无所知了是么?”

安庆绪忙道:“陛下怪我了么?可不是我不愿去见他。登基之后我数次求见,他都叫我吃了闭门羹。既然父皇不愿见我,我还去自讨没趣作甚?所以便有不少日子没去觐见了。”

严庄摇头叹道:“二公子啊二公子,你还想不想当太子了?你这岂是要争取太子位置的态度?吃了闭门羹便赌气不见么?那可是你的父亲,大燕国的皇帝陛下。你的将来就在他手里攥着,你却还跟他赌气,老夫当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安庆绪嗫嚅道:“我……我知道先生说的对,但……但他对我如此冷淡,我都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他,为何不见我?”

严庄摇头轻叹道:“二公子,你既知道他对你冷淡,你难道便不为太子之位担心么?越是对你冷淡,你越应该去见他,对他表达忠诚,竭尽孝道才是。你可知你这一赌气,已经全盘皆输了。”

安庆绪愕然道:“到底是怎么了?父皇他说了什么吗?”

严庄长叹一声,缓缓道:“你可知道你的父皇一直不上朝,躲着不见人的真正原因么?陛下身染重病,恐怕已经回天乏术了。”

安庆绪大吃一惊,张口半晌道:“你是说,父皇活不长了?”

严庄点头,低声将安禄山的病情说了一遍。安庆绪听完眼睛里居然露出喜悦的光芒来,他竭力掩饰住激动,颤抖着问道:“据先生看来,父皇还有多少日子可活?父皇召见先生去觐见,是否是为了太子之位的事情?”

严庄翻翻白眼,甚是无语。安庆绪听到安禄山生病的第一反应便是问太子的归属,却对安禄山的病情毫不关心,足见他和安禄山父子感情的淡薄。不过这并不出严庄的意料之外,他知道安庆绪最关心的一定是太子的归属,他才不在乎安禄山的死活。

“老夫不敢断言你父皇能活多久,也许数月,也许一两年,也许病体痊愈也未可知。不过二公子所关心的太子之位的归属,我倒是可以跟二公子明言。因为陛下亲口告诉了我他心中的人选,而且为了让这个人顺利的当上太子,乃至顺利即位,陛下还要替他扫清障碍,力保他登基为帝呢。”严庄沉声道。

安庆绪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低声道:“严先生,父皇心目之中谁是太子的人选?”

严庄面无表情道:“二公子,这个人选数月前我便告诉过你了。你应该心里有数才是。我本希望你的努力陛下能看到,本以为陛下不会有失公允,会从大局出发,有所更改,但现在看来,陛下没有丝毫的更改。”

安庆绪脸上的兴奋之色迅速消退,他明白了严庄的话意。

“你是说……父皇选择了……庆恩么?”

“正是,虽然我一再推荐二公子,但陛下已经铁了心要立庆恩为太子,我也无能为力。所以老夫说二公子失策了,这段时间陛下病体沉重,正需要你去尽孝道改其改观之时,而你选择的是赌气避而不见。而燕王他几乎天天去见陛下,为他敷药疗病。你知道陛下原本就是偏爱与他的,事情一下子便再也无可挽回了。”

“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安庆绪脸色灰白,猛地一挥手,将案上的酒盅杯盏扫到地上,顿时杯盘狼藉,酒水淋漓。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为父皇出生入死,跟着他经历了那么多的险境,替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在他心目中我竟不如庆恩么?我为他出生入死谋划起兵时,庆恩在干什么?还在襁褓之中喝奶.水。凭什么太子之位居然是他的?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安庆绪大声吼叫着。

严庄静静道:“二公子,谁都知道这不公平,但陛下心意已决,恐无人能劝解于他。我多说了几句,便被他认为是和你一伙,所以我也无法劝说他。”

安庆绪转头看着严庄摊手叫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我便眼睁睁的看着太子之位旁落?我们便一点办法也没有么?庆恩当太子,我第一个便不服。若父皇驾崩了,庆恩若是登基的话,我第一个便要造反,我可不管他是不是父皇心目中的人选,我是不会罢休的。严先生,你要助我,你要帮我。”

严庄沉声道:“恐怕二公子也等不到那一天了,陛下不会让你有那一天的。”

“你什么意思?父皇不会让我有那么一天这句话是何意?”安庆绪尖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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