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装着被单的袋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许久,男人这才哽咽道。
“没多久,老太太走了,当时被冻死在床上的时候,她就抱着这床被单,至死都没拿出来盖在身上。”
沅芷递过纸巾,红着眼圈低声追问道:“那、那为什么要给老奶奶带走?不应该给你儿子么,这也算老奶奶所有的精神寄托吧?”
男人潸然苦笑,重重的摇着头。
“我也想留给儿子,毕竟这是他奶奶唯一的心愿,可我家那个傻娘们非说鸳鸯戏水太土了,刺绣什么的也老掉牙了,上不得台面,更配不上洋媳妇,还说现在年轻人都不用这种土老帽的东西了,都用国外的高级货……”
“MD!好大的口气!崇洋媚外!”
一直没说话的李天全,终于压不住火气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国外的东西有什么好的,什么就高级货了?云锦,刺绣,这都是咱们国家文化遗产,上不得台面?TM的!放到国际上,这也是咱们国人的骄傲!”
男人依旧是含着泪,重重的摇着头,“那傻老娘们哪懂这些啊?她就觉得进口货最好,所以这被单也被那傻娘们一把火给烧了,还说是老太太生前最喜欢,非要给老太太带走,而且和老太太有关的东西,也都被那傻娘们烧的干净,一张相片都没留下。”
“唉,这不是给老太太带走了,而是她做贼心虚。”我吃完了碗里的面条,我放下碗筷,抬头淡淡的笑道:“老人因她而死,虽然不是有心,但也算是间接杀人了,不敢把老人生前的东西留在身边,也算正常。”
男人身子稍稍一僵,泪眼婆娑的看了我一眼,但思索了一下,就轻叹了一口气,苦笑的点了点头。
我依旧是淡淡一笑,快六十的人了,人情世故难道不比我清楚?
只是这大叔自己不想承认,自己婆娘是做贼心虚罢了!
男人哽咽的拿起酒瓶,一饮而尽,见我们都吃完了,男人就对服务生招了招手,叫过来结账。
至于他那份面条,则是让服务生打包,说是带回去给自己媳妇,省的他回去再给女人做饭了。
服务生打包好后,男人站起身,对我深深鞠了一躬,再三郑重的道歉之后,也一步三晃的醉醺醺离开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我嘬了嘬牙花子,把目光看向了沅芷,“沅芷,以大叔邻居的名义,打电话报井,就说有歹徒入室抢劫,让警察赶快去大叔家里。”
“嗯?”沅芷瞬间一脸懵逼,“报井?为什么报井?大叔家里出事了?”
“不!不是他家里出事了,是这大叔一会会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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