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魔都的大亨黄金荣惨死美琪大剧院,道台刘麟祥街头殒命。
虹口道场数百岛国人毙命……
一天一夜,死伤过千。
此事被人通过电报传播出去。
随后在各地刊印成报纸售卖。
魔都轰动!全国轰动!
而造成这一切的仅只是一人。
苏卿二字,响彻全国。
“卖报卖报,魔都惨案,道台刘麟祥被人当街斩杀,死伤数千……”
“卖报了卖报了,侠以武犯禁,魔都发生血案,黄金荣惨死剧院……”
“都看一看了,卖报了,鲁迅先生评魔都血案,是非功过任人说……”
全国各地报纸皆是魔都二字。
其内容皆有苏卿之名。
有仁人志士大呼痛快,恨不得与苏卿痛饮三杯,称其为国之大侠。
有螨清走狗心生恐惧,惶惶不可终日,骂其无君无父,乱臣贼子。
有岛国人勃然大怒,叫嚣着帝国舰队出击杀了苏卿,为国民报仇。
一夜之间,宛若天地色变。
紫禁城里,慈禧面色阴沉。
“好一个乱臣贼子,居然敢当街杀害我大清四品大员,真是该死!”
她很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
苏卿前日能在众目睽睽,数千士兵面前杀了刘麟祥。
那来日就能冲入皇宫杀了她。
这种不稳定因素,
当然要尽快除掉。
“老佛爷息怒,那苏卿再厉害也是肉做的,怎能不惧枪炮?报纸上多有夸大之嫌,老佛爷大可不必在意。”
“各国联军已经过了津门,现直逼京城而来,先对付他们才是关键。”
“是啊老佛爷,这才是头等大事,区区一个乱臣贼子翻不起风浪……”
大臣们纷纷劝说慈禧搞清轻重。
但她要是能搞清。
就不是慈禧了。
“联军要阻,这贼子也要杀,传旨苏州巡抚,速速派兵围杀苏卿。”
慈禧可是看得清楚,八国联军打来了,她可以投降,割地赔款。
可是她不能对苏卿投降割地。
宁愿给外国人也不给自己人。
毕竟外国人终究是要走的,到时候这天下还是她大清的天下。
外界纷纷扰扰,苏卿无动于衷。
此时魔都大饭店里,他正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把玩着那块玉佩。
玉佩通体碧绿,波光流转,法力波动很强,他暂时看不出来品级。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不是连灵气都没有吗?
他尝试注入法力,但却被一层禁制挡住了,说明这是有主之物。
而禁制未销,说明其主未死。
苏卿的修为无法强行破解。
只能暂时先丢进了储物戒收藏。
终究是件宝贝,
等到来日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苏郎,东西都收拾好了。”
陈昭容带着一阵香风,摇曳着柳腰走了过来,声音听着轻柔绵软。
“我也收拾好了。”宛如百灵鸟的陈蕊拖着自己的箱子走出了房间。
苏卿起身:“那就走吧。”
今天就要坐火车去京城。
三人出了门,一路上饭店的服务员都是毕恭毕敬,又似欲言又止。
“先生小心,外面有官兵。”一个女服务员终究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苏卿微微一笑,随手摘过花盆里的花朵塞进她手里:“多谢提醒。”
女服务员心乱如麻,心神荡漾,脸色通红,握着花,低头不言。
“哼!父亲大人太花心,当着娘的面就敢勾搭别的女人。”进电梯后,小萝莉气呼呼的为她娘打抱不平。
陈昭容抿嘴道:“胡说什么,什么叫勾搭,长得好看也是你爹的错?”
“哇,娘,没想到你居然是馋爸的绝世容颜?”陈蕊瞪大了美目说道。
陈昭容红着脸敲了敲她脑袋。
毕竟一见钟情这种事,不就是看颜值吗?不然第一次见怎么钟情?
所以说,无论男女,所有的一见钟情,通通都是见色起意⊙ω⊙。
陈蕊捂着脑门,委屈巴巴。
电梯到了,三人往外走,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大街上看不见一个百姓,有的只是密密麻麻的兵。
街道两旁的民居都打开窗户,
探出头来看着这一幕。
陈昭容撑开一把伞,遮住了自己和苏卿,陈蕊则是独自撑着把伞。
当苏卿走出饭店大门那一刻,所有士兵都是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
苏卿见状,淡然一笑。
他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搂着陈昭容的细腰,往街道另一头走去。
虽有千军万马,但苏卿所过之处无人敢拦,都是纷纷让开一条道。
这些都是苏州巡抚的兵。
说是奉慈禧的命令来杀人,
不如说是来送人的更为恰当。
烟雨朦胧中,千军不敢妄动,密密麻麻站满了街道两旁,苏卿带着妻子和女儿如闲庭散步在其中穿梭。
不多时,一家三口的背影被秋日的烟雨吞没,消失在了这条街上,所有士兵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直到走出这条街,苏卿才看见了黄包车,当即招手:“火车站。”
“好嘞,先生您请上车。”黄包车师傅把车拉上前去,满脸的兴奋之色。
苏卿先扶着陈昭容上去,然后陈蕊坐在中间,苏卿坐在了最右边。
“先生坐稳了。”
黄包车师傅拉着车在雨中奔跑。
后方,几个人拉着空车跟上。
每经过一个路口时,就有空的黄包车源源不断加入队伍。
很快这支队伍便超过了百人。
“这是何意?”苏卿询问道。
黄包车师傅笑着答道:“今日整个魔都城的黄包车都只为先生营业。”
“先生斩了欺行霸市的黄金荣,杀了贪官污吏的刘麟祥,屠了趾高气昂欺辱我们的虹口道场,魔都城不知多少人仰先生威名,敬先生如神。”
“在魔都,消息最灵通的便是我们这些卖力气的,得知先生要走,便自愿前来送先生一程,先生只在魔都待了两日,但却也永远留在了魔都。”
从今以后千百年,或许每一个魔都人都忘不了苏卿这个名字。
世世代代都将记得这个曾经以一人之力令整个魔都城颤抖的人。
“此为卿之荣幸。”苏卿颔首。
陈昭容握紧苏卿的手,脸上荡漾开一抹有此夫君与荣有焉的笑容。
陈蕊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崇拜。
“杀!为井上君报仇!”
“杀了他!夺回玉佩!”
就在此时,两旁突然冲出数十名头系膏药带,手持武士刀的岛国人。
苏卿刚要动手,黄包车师傅就说道:“这次,就让我们护送先生。”
“护送先生离城,敢拦者死!”
所有黄包车车夫纷纷从车的侧面抽出砍刀和木棍,冲向了岛国人。
这年头各行各业,想要吃饱饭都得抱团,特别是漕运和拉黄包车。
这些车夫经常与人械斗,所以车上都是常备着武器,随时能开打。
“兄弟们,莫让先生看了笑话。”
“甘霖娘!跟我弄死他们!”
“操!都踏马给老子杀!”
平日里和和气气,低三下四的黄包车车夫,在此刻仿佛变了个人。
他们低声下气是为了吃饭,持刀逞凶斗狠以命相搏也是为了吃饭。
今日,却是为了心中那份义气。
仗义多是屠狗辈!
这狗淦世道,
总有一群可爱的人,纯粹的人。
苏卿静静地坐在黄包车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一幕,他没有出手。
岛国武士或许格斗技高超,但在实战中练出保命技的车夫们也不差。
人数相差过大,一人一块石头都能将这些岛国武士的坟头砌好了。
所以气势汹汹的岛国武士,才刚刚冲入人群,就直接被淹没了。
毕竟他们也想不到,他们眼中卑贱的支那人,居然会对他们出手。
等人群再次散开的时候,原地只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全是岛国人。
雨还在下,血水混合着雨水。
黄包车车夫们继续向前跑。
半个时辰后到了火车站。
“先生一路走好。”
“诸君保重。”苏卿拱手。
这群人,让他对这个时代多了一些认知,以前在书上总能看见这样的人,比如最出名的民国的王亚樵。
但那终究是书本,没有切身体验很难感受到这种市井之辈的义气。
这更坚定了他杀慈禧的心。
不,是亡螨清的心。
……………
哐当~哐当~哐当~呜——
一列火车飞驰在铁路上。
鸣笛声惊起飞虫走兽,浓烈的黑烟不断冒出,遮盖了半边天际。
车厢里很是闷热,人头拥挤,大呼小叫不断,有各种杂音交织。
幸好这年头能坐得起火车出行的人不多,愿意出远门的也不多。
所以不算拥挤,甚至有空位。
如此,车厢的整体环境也还行。
当然,这年头火车里更安全。
甚至没人偷东西,你不用担心睡着了后自己东西会被人偷了……
因为这年头他们都是直接抢。
在车上抢个劫,强个奸,弄死个把人都是常有的事,就是那么乱。
这还算小意思了。
甚至有土匪直接拦路抢火车。
所以坐火车出门也是看运气,能不能顺利抵达,司机也做不了主。
陈蕊满脸好奇的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而陈昭容则是晕车。
她俏脸发白的靠在苏卿怀里。
三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还是那句话,颜值太高的错。
拥有绝世容颜,苏卿深受其扰。
“爸,我要去方便一下。”
陈蕊红着小脸说道,水喝多了。
苏卿点了点头:“尽快回来。”
“奥。”陈蕊起身,走向洗手间。
苏卿低头看着怀里的陈昭容,柔声问道:“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嗓子。”
她这幅病态的样子也别有美感。
“不了,喝了想吐,我第一次坐火车有点不习惯,后面可能就好了。”陈昭容摇了摇头,声音虚弱的说道。
“你们干什么!让开!爸!”
陈蕊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卿循声望去,脸色一冷。
陈蕊被四个汉子给拦住了。
“你在这儿等我。”苏卿起身。
“小姑娘,你喊我们一声爸,我们说不定就放你过去,怎么样啊?”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找男人满脸银笑的看着陈蕊,伸手去摸她下巴。
陈蕊后退一步躲开,厌恶的看着眼前四人:“你们赶紧给我滚开!”
“哟,小娘子脾气还挺爆,我就喜欢这种爆的,把她拖进厕所玩玩。”中年人摸了摸嘴唇,哈哈一笑说道。
“好嘞大哥,你玩儿完了,让我们也爽爽,这种极品还没试过呢。”
剩下三人向陈蕊步步逼近。
其他乘客都是毫无波动的看着。
不是没人想帮忙,而是不敢。
所以他们只能装作没看到。
“爸!”陈蕊突然面露喜色。
四个汉子下意识的回过头。
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苏卿。
“年龄不大,女儿倒不小,我吃亏喊你一声岳父如何?”刀疤脸笑道。
旁边一个青年嘿嘿一笑:“他女儿是不小,我说的可不是年龄。”
“哈哈哈哈……”
三人都是默契的银笑了起来。
砰!
突然,说话的青年头颅如西瓜一样爆开,鲜血溅了另外三人一脸。
“啊!杀人了!”
乘客们都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刀疤脸三人脸上的笑容也已消失了,惊恐的看着苏卿,缓缓后退。
知道今天惹到硬茬子了。
“兄弟,我们什么都还没做,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刀疤脸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等你们做了就晚了,我喜欢把危机全部扼杀在萌芽当中,更稳妥。”
苏卿风轻云淡的说道,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脑袋狠狠砸向车厢。
哐!
车厢被砸凹,其人脑袋鲜血如注湿透了头发,白眼一番,直接毙命。
“玛德,老子跟你拼了!”
刀疤脸心一狠,咬牙说道,直接拔出一把牛耳尖刀刺向了苏卿。
铛~
刀刺在苏卿胸口,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刀疤脸当时就傻眼了。
这踏马还是人吗?
苏卿抓住他的手一拧。
噗嗤!
右臂直接被生生扯断,猩红的鲜血洒了一地,血腥味充斥着车厢。
“啊啊啊啊!”
刀疤脸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下一刻,苏卿手一招,牛耳尖刀落入手中,割开了刀疤脸的喉咙。
“嗬~嗬~”
刀疤脸用左手捂着喉咙,他仿佛是想把血堵住,整只手被血染红。
他想说话,但因为喉咙被割开的原因,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最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苏卿目光看向早已经被吓得双腿颤抖的鞋拔子脸青年:“被吓到这个地步都不跑,倒也算有几分义气。”
这倒算是难得了,他很佩服。
所以准备给他个体面的死法。
“我……我腿软,迈不动。”最后一人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欲哭无泪,他也想跑。
奈何双腿不争气呀。
苏卿:(ー_ー)!!
好吧,是他草率了。
“求大爷饶命,都是我有眼无珠,求大爷放过我吧。”鞋拔子脸哀求。
车厢里的乘客早已目瞪口呆。
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年轻人,居然有这么强的实力。
而且还这么的……残暴。
直到此时,车上的乘警才姗姗赶来,看着苏卿如临大敌:“小子,马上把刀放下,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看着地上的惨象,所有人都心里一颤,这次的贼人竟然如此残暴。
“你们总算是来了!”看见往日避之不及的乘警们,鞋拔子脸此刻就如同看见了亲爹一样,都快感动哭了。
其中一个乘警安慰他说道:“兄弟你不要怕,有我们在,贼人不敢拿你怎么样,你现在大可以安心了。”
“不是,我才是贼人,他是好人,求求你们快点把我带走吧,求求你们了。”鞋拔子脸迫不及待的说道。
一众乘警:“???”
他们的小问号有很多小朋友。
看看眼前的情况。
你真的确定你没被吓傻?
那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领头的乘警说道:“你是不是被那个贼人威胁了?是就眨眨眼。”
“草尼玛,你踏马是不是傻哔,我才是贼人,我踏马才是贼人啊!地上死的三个都是我同伙!”鞋拔子脸气得破口大骂,他都已经快要急死了。
其他乘客这也反应了过来。
纷纷热心肠的主动帮他说话。
“对对对,他才是贼人,我们都亲眼看见是他们四个先对这个先生的女儿图谋不轨,然后才被他给杀了。”
“是啊,他真的是贼人,你们一定要相信他说的话,他没有撒谎的。”
“我们都帮他可以作证,他的确是贼人,地上那三个的确是他同伙。”
看着帮自己说话的乘客,鞋拔子脸快感动哭了,世上还是好人多。
“听见了吧,你们听见了吧,我是不是没有撒谎,是不是,是不是?”鞋拔子脸满脸惊喜看着乘警的说道。
一群乘警已经在风中凌乱了。
火车上各种稀奇古怪都见过。
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受害者比贼人更像贼人。
贼人比受害者更像受害者。
而且贼人还主动要求被抓。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噗嗤——
下一秒,苏卿手中的牛耳尖刀飞了出去,直接刺入鞋拔子脸的头。
鞋拔子脸身体一僵,怨恨的看了那些乘警一眼,尸体缓缓倒地。
他临死前都不敢恨苏卿,而是在怪这些乘警不快点抓他。
“你们把卫生处理一下,我生性善良,不忍心看见这血腥的一幕。”
苏卿看着那群乘警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牵起陈蕊的手转头就走。
所有人都是嘴角抽搐。
你还生性善良?
还不忍心看见这血腥的一幕?
这就是所谓的睁眼说瞎话吗?
一众乘警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他当着我们的面杀人?”
其中一个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有意见的话,你可以去找他谈谈。”领头的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人看了一眼地上四个贼人的惨象,打了个寒颤,脸色一肃:“我没意见,杀得好!这种贼人死不足惜!”
随后乘警开始积极清理卫生。
“蕊蕊,你没事吧。”陈蕊回到位置上后,陈昭容关心的问了一句。
陈蕊搂着苏卿的胳膊,满脸亲昵之色:“有爸在呢,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