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下魏子贤的人皮,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唐人街。
在米国,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唐人街,这也是华人在这里的立足之本。
但旧城的唐人街,是其中最繁华、最大气的一个,存在已经数百年了,发展至今日几乎成了个小社会。
当我赶到唐人街时,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
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热闹,也没有了络绎不绝的叫卖声和欢笑声。
不是因为没有人了,相反,人还很多,在唐人街里进进出出,但他们像是约定好了似的,每一个人都不说话,一个个都面容哀伤、沉默不语。
他们有的身穿素衣、有的胸佩白花,再不济也戴着或黑或白的袖章。
不仅仅是他们,整个唐人街都是白装素裹,家家门前挑着白布、挂着白色灯笼,一股悲伤的氛围在四周蔓延,置身在其中就忍不住安静下来,谁都不敢高声言语,甚至都不言语。
唐人街里也满是人,挤得几乎水泄不通。
就这,还有人不断往里进着。
他们当然不都是唐人街的,还有从各地赶来祭奠陈近南的。
毕竟近几十年来,在海外的华人没少受洪社的照拂,陈近南更是力所能及地帮助着每一个人。
现在他死了,消息不胫而走,大家当然都自发地前来了。
唐人街的每一个路口,都有人在发白衣白裤,或是胸花袖章,大家也都根据自己的身份选择要佩戴的东西。
我也走了过去,浑身上下全副武装,甚至额头上还系了白布,这是“孝子”才这么打扮的,发放衣物的人都很诧异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我肯定不会解释什么,默默地随着人流往里走了。
人群虽然拥挤,但大家始终不发一言,也没有人催促,因为谁都知道,最终目的地就是陈近南的灵堂,不需要催,大家都是去那里的。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我终于看到了陈近南的灵堂,就设在陈近南的家里,这里有个大院子,灵堂也设得相当大。
人们依次走过去,为陈近南上香、祭奠。
很多都不是洪社的人,一样哭红了眼。
陈近南这辈子不知道帮过多少人,才能引得这么多人来祭奠啊。
我随着人群不断往前走着,最后终于来到灵堂之中,一眼就看到了灵堂上陈近南的照片,还是那么的沉稳、大气,脸上甚至带着微笑,仿佛这天底下没有能够难住他的事情。
我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但是我强忍着走上前去,给陈近南上了香,接着又跪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当我站起身来,才往左右看去。
左右各站着二三十人,加起来足有五六十人之多,他们和我一样,也是个个白装素裹,年纪则是各不相同,有三十多的、四十多的、五十多的、六十多的,而且身材高低胖瘦,应有尽有!
但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我知道,他们就是各地洪社的掌门人了。
为什么这么确定?
因为一来,他们的地位一看就不简单,能够守在灵堂两边的人,肯定是陈近南的亲信了;二来,我在其中看到了黄玉山、温春秋、居永寿等人,甚至香河的左天河都来了,也就不难想象其他人的身份了。
洪社这些年来,在世界上攻城略地,不敢说一定就称王称霸,但在很多地方都有据点。
主要目的,除了发展自身以外,还和战斧做死对头,在世界各地都和战斧作对。
相比于在炎夏时期,我们和战斧的小打小闹,洪社才是战斧真正的对手!
“张龙?!”
随着我往左右看去,左天河第一个认出我来,并且诧异地叫出声,并且急匆匆来到我的身前。
“张龙,你怎么来啦?”左天河低声说着,面带忧虑。
“我怎么不能来,赌城是我负责的,陈近南是我大哥……”我认真地说。
其他人也都纷纷朝我看来。
“张龙!”
“张龙……”
黄玉山、温春秋、居永寿也都纷纷叫着,并且来到我身前来。
他们都曾和我有过交集,而且有过一些交情,所以纷纷和我打着招呼。
他们来到我身前后,也是一个个低声说道:“张龙,你怎么敢来这啊……”
“洪社现在上下都在盛传是你害死了南哥……”
“是啊,刚才他们还商量着,说是南哥下葬以后,要去找你算账呢……”
哦?
洪社的人,现在都把陈近南的死,推在我身上了?
一瞬间里,我就感觉到许多杀人般的目光朝我射来。
但我,毫无畏惧。
我咬牙切齿地说:“南哥死了,我必须送他最后一程!”
左天河等人刚想说点什么,一道凶狠的声音已经响起。
“你他妈的就是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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