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尽看出来了,杨文举就是一妻管炎,而这位杨太太就是个女暴龙,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也就不必客气了。
不等那两小厮出手,花无尽两大步蹿上去,手杖在那女人面前一晃,“呼”的一声,那女人便慌了,下意识地想躲,手上的卖身契顾不上了,她素手一抓,卖身契便到了手里,哂笑着说道,“以妻为妾也就算了,居然连良妾都算不上了,不知这官司打到辽王治下的许州知府会怎么说。”
“打,给我打死他!”杨太太有些癫狂了。
婆子和小厮们有备而来,手上都拿着家伙,听见主母吩咐,吱哇乱叫着扑上来,气势十足,却没有一点章法。
花无尽迎上去,下脚极狠,脚到之处,各个都飞了出去,跌在地上爬起不来。
花寻之将孟老爷子扶到一边,从屋子里拎出一条长凳便要上前。
“千帆,你给我住手!”花老太爷喝道。
花寻之一声轻笑,没有做声,挥着长凳替女儿磕飞一条长棍。
爷俩一个是士兵,一个特工,武力绝非小厮和婆子能比,两人很快便扭转颓势,将这群孬货追得满院子跑,不过盏茶功夫,人便倒下一片。
花老太爷、杨文举被惊得目瞪口呆。
“还要打吗?”花无尽撂倒所有障碍,拎着拐杖逼近早已经看傻眼的杨太太,劈手就是一巴掌:“报官啊,我倒是很想看看,杨家人到底能厚颜无耻到什么程度。”
“你……你……”杨太太被这一巴掌回了魂,捂住脸,呆呆地瞪着花无尽,忽然一翻白眼,昏过去了。
杨文举急忙上前一步,却没抓住,杨太太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花无尽拍拍衣摆上的尘土,满意地说道:“我家也在秀水巷,东头第一家就是,如果报官,别找错地方,另外,我会多找几个大夫给我干姑姑会诊的,让大家瞧瞧那张卖身契,再诊诊她到底得的什么病,了解了解杨家到底是个什么人家。”她把拐杖交给孟老爷子,进屋背起那个可怜的女人,一家人扬长而去。
花老太爷眯着一双老眼,盯着花家父女的背影,紧抿着嘴,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深刻得像两条毒蛇一样。
他告辞回了家,着下人去找两个儿子和两个大孙子,自己郁郁地去花老太太的屋子等着。
花老太太正歪在贵妃榻上,见他一进来就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面色十分难看,心里咯噔一下。几十年的夫妻了,她了解他,自打流放以来,花老太爷一直修心养性,鲜少动真气,如今气成这样,只怕事情不小。
“老太爷这是怎么了?”她问道。
花老太爷一挥手,“等老大老五回来一起说。”
花老太太的心揪了起来,消瘦的脸上有了忧色。从秦城到许州,一路担惊受怕,风餐露宿,对她中了风的身子骨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虽说眼下已经养了小一个月,却也没太大起色,昔日丰腴的脸像是晒干了的萝卜一样,抽抽巴巴的。
等了半个时辰,花寻之带着花润之和两个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