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再低一点……再低,好,就这样,请花娘子保持一盏茶的功夫。”
“不错,为了牢记,这个动作请花娘子做十次。”
“嗯,膝盖再向下蹲一寸,保持住。”
“花娘子,你要笑,难道还能让娘娘们看你的脸色吗?对,笑得不错,你要记住,在宫里绝不能哭。”
“很好很好,这个比长跪简单得多,也最为常用,请花娘子做二十次。”
……
花无尽一遍遍做了下来,一丝不苟。
巳时初刻,鲁妈妈送来一壶铁观音,放在书案上。
“两位妈妈辛苦了,快来喝口茶水。”她把清亮香醇的茶水依次倒在三个一字排开的茶杯里,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出去了。
肖妈妈目光微闪,笑着说道:“鲁妈妈这壶茶来得真是时候,老奴说了半日的话,的确口渴。”
她朝书案走过去,路过正在练习长跪的花无尽时,居高临下地对她说道,“这是今儿最后一个礼仪,花娘子稍稍坚持一下。”说道这里,她抬脚走了一步,又停下来,“还请花娘子体恤老奴,老奴先去饮口茶,润润唇。”
“肖妈妈请自便。”花无尽说道。
“多谢花娘子。”肖妈妈在书案边站定,用身子挡住花无尽的视线,右手端起一杯,左手放在腰部,微微向前探出去,让袖口的尖部垂到最左边的茶杯里浸了一会。
这不是她第一次下毒,然而因为对象是福王的女人的缘故,双手颤抖,就连拿在手里的茶都忘了喝。
“啊!”花无尽忽然尖叫一声,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一旁端坐的彭妈妈吓了一大跳,三两步蹿到花无尽身边,扶住她左臂,急急问道:“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头痛头痛头痛,啊啊!”花无尽尖叫起来。
肖妈妈虽然也吓得不轻,但到底克制住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又镇定下来,从容地将花无尽的茶杯推到书案里面,把自己的茶杯与彭妈妈的放在一起,这才转身去看花无尽,快步过去,“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请大夫!”
“啊!头痛,痛死我了!”花无尽的脑袋在蒲团上嘭嘭磕了几下。
肖妈妈和彭妈妈面面相觑,肖妈妈道:“要不要请个大夫去?”
花无尽疼得大汗淋漓,勉强说道:“不必了,自打那日坠马,这头就时常会痛,陈大夫说里面有淤血。”
“哦……”肖妈妈担忧地看了一眼热气氤氲的茶水,凉了大概就不会喝了吧,她上前扶住花无尽的另一条胳膊,道:“老奴扶花娘子起来,地上凉,对身子不好,咱喝盏热茶,说不得能舒缓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