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尽这才看了看门口,发现不少男人探头探脑的,看样子应该是客栈的客人,知道这是于廷玉故意为之,好臭了自己的名声,就又大声说道:“王爷,脸比命更重要吗?今儿不上赵公子的床,他日可能会上一个乞丐的床。在下高攀不起王爷的身份,咱们就这样算了吧,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我救了你三次,我不求回报还不成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此一来,她先前小声嘀咕的那一句,便会成为于廷玉和老皇帝心中的刺,二人必定好好刺探一番,看看洛小鱼到底能不能做个真正的男人,这个过程肯定很有趣。
她说的这一点倒是真的,这一步走得也不差。不过,她到底有没有看明白纸条,会不会当真认为他会抛弃她?洛小鱼忽然不确定了,觉得自己先前一点口风没给花无尽是极其错误的,他缩在宽大袖口里的双拳紧握,额头的血管突突地跳动,猛然转身,道:“既是如此,我便不强求了,欠你的人情我会想法子还上的,好自为之吧。”他大步向外走去。
“慢着,短剑还你!”花无尽追了两步,扯住洛小鱼的衣角,“不知此物珍贵,若因此丧命,不值得。”
洛小鱼与她目光相接,被她眸子里的平静吓了一跳,心脏不规则地跳动几下。他有种问个究竟的冲动,张张嘴,又闭上了,接过短剑,道:“也好,本来也是给我儿子预备的。”他逃也似的奔了出去,生怕自己多呆一会儿就会改变主意,事到如今,他必须相信,花无尽不会做出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洛小鱼一下楼,于廷玉便进来了,一双郁郁的眼定定地与花无尽对视片刻,终于开了口:“花无尽,凡事都要量力而行,有些人不是你能惦记的,还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端慧虽有不对之处,但她是我妹妹,我护短,端慧不对也是对的。所以,你不要自寻死路。”他声音不大,与耳语无异。
花无尽讥讽地笑了起来,“世子爷可知,纵容无异于捧杀,总会有你照看不到的那一天的!请吧,不送!”
于廷玉被她这么一刺,竟无言以对。
端慧还在外面,大声叫道:“贱人,什么捧杀,那是我哥疼我,你有什么资格评判……”
“端慧!”于廷玉忽然低低地吼了一声。
“呵呵……”花无尽笑出声来,“世子需知,有时候,自寻死路往往是被逼无奈,我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必定下死手。”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那个机会的!”于廷玉出了门,外面很快归于平静,几个住在二楼的客人在门口张望了几下,也走了。
洛小鱼在楼下吹了会儿夜风,镇定不少,见兄妹俩联袂出来,立刻迎了上去,脸色极为难看地说道:“大表哥倒是来得及时,看来花无尽真是招了你的眼了,第一步让明溪带上绿帽子,第二步是不是该让明溪忘恩负义了呢?”
于廷玉勉强笑了笑:“表弟说的哪里话,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而已,我答应过你不要她的命,就一定让她好好活着离开华国!”
洛小鱼皱着眉头苦笑:“大表哥,我还能信任你吗?”
“大表哥有分寸,明溪不必担心。”于廷玉不欲多说,上了马,“走吧,宫里落锁了,去我哪儿,咱们表兄弟多年未见,正该好好喝上一杯,同榻抵足而眠。”
花无尽把窗帘开了一道缝,见洛小鱼与于家兄妹一同走了,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了一下,难受得不行。
这时候,赵公子的小厮敲门进来,后面还跟着马夫,二人是来带走赵公子的。
花无尽摆摆手,示意他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