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们不是来决一死战的。
所以,花无尽杀了十几个水匪后,水匪们便撤了。他们跑得比来的时候快,一下水,人便没了踪影。
守备军收兵的鸣金声从堤岸上传来,大队人马集结后,举着火炬迅速往西岸移动。
洛之安杀死最后一个水匪,问道,“那边出什么事了?”
暗卫们也不知道,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候,吴守备过来求见。
洛之安取出一条棉帕,擦干净脸上的血迹,道:“宣!”
“章城守备吴盟拜见太子殿下。”吴守备将手中带血的长刀扔到亲兵手里,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大礼,又道,“启禀太子殿下,琼湖西岸收到沈参将战报,数千水匪正准备登船,此时战况还在胶着。君子不立危墙,请太子殿下速速进城。”
他的话像兜头的一盆凉水,把热血还在沸腾的洛之安泼了个透心凉。
洛小鱼不但提前赶往丰城,而且在这里留了一手,他对付的不过是小股人马,而洛小鱼扛着的则是大部分。
洛之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暗忖:既然如此,不如干脆送他的人去死好了,他不是能耐吗,有本事折回来啊!
“咳咳……”史佑咳嗽两声,在洛之安耳边小声说道:“王爷,既是如此,让青卫们也去吧,此番若将水匪一网打尽,也算大功一件。”
洛之安哂笑一声,大功是肯定没有的,顶多算分庭抗礼。
不过,即便史佑不提醒他,他也不会说出那些蠢话。
太子之位是他的,这也算是父皇给他一道定心符,君臣名分已定,他当有大局观。现在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然在林州的事一定会在章城再次发酵。
“传令下去,火速支援。”洛之安抖了抖长剑上的血迹,“吴守备平身,前头带路。”
“下官领命。”吴守备不是个会拍马屁的人,能说出让洛之安回城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花无尽等人趁乱混在守备军里一同转移到西岸。
这里激战正酣,乌压压的一群人厮杀着,在湖畔上绵延了好几里。
沈参将下面的人脸上涂了黑色,头发上扎着明显的大红色府绸,与太平教的人泾渭分明。
因为天黑,看不出谁占优势,谁占劣势。
锵锵啷啷的刀剑相击声和尖锐刺耳的惨叫声,成了这个暗夜的主要旋律。
无论是水匪死,还是士兵亡,章城的城市和乡村都有上千户人家失去了孙子、儿子、丈夫、父亲……
因为估算不了水匪逃跑的人数,洛之安没敢动沈参将的人马,他在城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匆匆走了。
两三天后,琼湖的西部、南部被哭声覆盖着,又被白花花的孝布掩埋了,整座章城肃穆了。
花无尽住在琼湖东岸的洛小鱼的庄子里——没错,就是他的庄子。
松江说过,他家主子在华国大部分州府都有宅子,有的地方一处,有的两处,还有的多处,大小和多少以及面积看当地情况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