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把翟云起送走,回来后对花无尽父女说道:“属下这就走一趟吧。”
花寻之想了想,“也好,韩冬生年纪小,没见过这阵仗。另外,王爷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京城,为了安全起见,现在还不能告诉翟大人真实情况,你暗中指点韩冬生一下也就是了。”
花无尽也点点头,虽说她救了翟云起,他应该涌泉相报,但这世间应该的事多了,在可以防备的情况下,还是要防备的。
“属下明白。”松江出去了。
花寻之沉吟着说道:“京里的各大大家族都被时局左右着,谁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区区一个庄子动脑筋,这件事有七成是魏家做的,他们该回来了。”
花无尽给他倒了杯热茶,“的确,在魏家看来,只有这块地的主家没什么背景,最好下手。”
花寻之把热乎乎的杯子握在手心里,道:“魏家人向来毒辣,手下有身手的家丁护院不少,而且都是老成国公的家将,无尽,我们要小心了。”
“嗯……”花无尽若有所思,“启明帝的大军正在逼近,如今涞水镇也一样人心惶惶,不知前路到底如何啊。”
洛小鱼到哪儿了,有没有出事?永兴帝会不会不甘心退位,而不惜以皇位为饵,设下陷阱,准备垂死挣扎?如果那样,战乱再起,他们一家是不是又要东奔西走了?
花无尽忽然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浑身不自在。
“爹,女儿带着俩孩子去茶馆坐坐,您要不要去?”她了解的消息太少,得出去打探打探才行。
“你带着他们去吧,探探消息也好,”花寻之起了身,往东边卧室去了,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了一句,“小心着些,魏家的人可能也在镇子上。”
花无尽便犹豫了,好不容易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她还不想钻到看不见头儿的争端里面去,绝对不能让魏家人认出他们来,便道:“爹说的是,那女儿还是自己去吧,让莫白和小溪在屋子里练练暗器。”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花无尽带着包福水和华青坐在了镇上唯一的一家茶馆里。
冬日里的茶馆里很热闹,男人们两人一伙、三人成群的聊着,虽说都是穿着布衣和府绸的镇里人,但说的都是福王大军和皇权归属的国家大事。
“……来了,已经过了香县。”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兄弟刚从那边回来,亲眼所见。”
“老天,京里会不会乱?”
“谁知道呢?估计乱不到咱老百姓头上,都是当官的事儿。”
“那是,咱过过嘴瘾,瞎猜几句也就是了。”
“客官,喝什么茶?”小伙计在花无尽的桌旁站定,用手巾擦了把薄汗。
“铁观音。”花无尽随意点了一个,又道,“小兄弟,香县到涞水镇有多远?”
“马车半天,骑马两个时辰的事儿,估摸着没事儿……听说打不起来,都谈妥了,客官莫要担心。”小伙计善解人意地安慰一句。
花无尽道了谢,暗道,如果确实打不起来,不知洛小鱼是先进京城维稳,还是直接赶赴北方抗金,听说乔继武和李延寿正在与金兵激战,力图守住汤河一线,假如情况尚不算危及,他会不会来看看他们娘俩?
她好像有点儿想他了。
一时间,花无尽的思绪有些飘忽,想起最初见到洛小鱼的情景,在前哨镇的那座矮山上,她曾为那张俊脸惊为天人,但心仪的却是冷硬帅酷的乔继武,后来救治乔继武时,更是被他的纨绔和无赖跌掉下巴,如果不是被他发现小溪的身份,她也许能争取一下乔继武吧。
算起来,她与洛小鱼之间的感情算不得浪漫,只能算得上因果——因为有了小溪,洛小鱼才有了对她的试探,待到彼此有了解了,这才慢慢滋生出掺杂不清的利益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