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后，她试着开口问：“辞丫头，我那儿子孙平在哪儿呀，你能让他来见见我么？”
苏千辞陷入了沉默之中。
让孙平来见她？
如果那家伙乱嚼舌根怎么办？
老太太见她犹豫，心渐渐沉了下去。
看来苏颜说得不错，孙平确实在苏千辞手里。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是多年冤案。
站在伦理的角度上，她应该选择后者。
可站在亲情的角度上，她必须得保住自己的儿子。
“那小子又离开帝都去外面鬼混了吧？也罢，儿大不由娘，我管不了他了，管不了他了。”
苏千辞伸手握住老太太的手腕，撕声道：“婆婆，我知道您心里藏了很多秘密，这也是他们为何将毒手伸向您，用药让你变疯癫的原因，如今您安全了，能不能告诉我千允跟千寻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转了转眼珠，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二小姐与三少爷不是暴毙而亡的么？当时医生都是这么说的，你不也清楚么？”
苏千辞蹙了蹙眉。
这个答复在她意料之外。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苏颜费尽心思对付这老太太，证明她手里握了很重要的把柄，可她如今为何矢口否认？
“婆婆，您再仔细想想，千允跟千寻的死，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他们都是你看着成长的，难道您真的要睁眼瞎看着他们冤死么？”
老太太微微别过了脸，身体往下一沉，躺进了被子里。
“他们当年就是暴毙而亡的，不过我不相信是你克死了他们，他们一定是生了什么怪病，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别再追究了，也别逼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么。
苏千辞缓缓垂下了头，眸中闪过一缕暗沉的光。
不对。
老太太这反应不对劲。
前几天她问她的时候，只提到了苏颜跟孙平就那么激动，如今提到千允跟千寻，她反而平静下来了，倒像是刻意在装平静一样。
“婆婆，是不是苏颜害死了千允跟千寻？”
老太太豁地转头，红着眼眶瞪着她，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关四小姐什么事？他们是被你给克死的，
我不想让你难过，所以一直在安慰你，可事实就是如此，你怎么能将脏水泼到四小姐身上去？”
苏千辞脸上的和煦渐渐退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凝与漠视。
这老太太在维护苏颜。
想到她刚才问孙平的下落，她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老太太是害怕苏颜入狱后，作为帮凶的孙平也不会幸免于难吧。
难道她真的救错了人么？
如此的不分是非黑白，她救了她又有何用？
“婆婆，您真的不想说么？我知道您手里握有苏颜的证据，不然她也不会将屠刀对准您。”
老太太闭上了双眼，抖着声音道：“我说了，二小姐与三少爷的死与四小姐无关，你别冤枉她了，如今你父母膝下只有她那么一个女儿了，你难道连这仅剩的一丝希望也要剥夺么？”
苏千辞的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床沿上。
这世间的黑与白，是与非，她真的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