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深冬了,寒冽的风雪在宫中肆意,好些宫里头都会折梅以作摆设。
良妃的宫里头,也不例外。
只是良妃向来懒得去修剪打理那些花瓶,所以向来是宫人修剪好了送来。
有新来的宫女端了些插瓶的梅花摆在屋子里,清冽的香气混了碳火暖和的温度,熏得人昏昏欲睡。
她扔了手中的帕子,眯起的眸子里透了些许的杀气。
“你向来最会体察本宫的心意,这一次,本宫有件事情要你去办一办。”
腊梅瞧着良妃那双眼,心里隐约也有了主意:“但凭娘娘吩咐。”
良妃端了茶盏,扯了扯唇角,并未立即吩咐腊梅,反而转移了话题:“这茶水,似与以往不同。”
腊梅会意,低声道:“这是皇上新赐下的,自然不比以往那些,,想来也只有娘娘这儿和贵妃娘娘那儿有。可见皇上对娘娘还是十分看重的。”
良妃斜躺在软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手旁的梅花:“本宫如今怀着皇上的孩子,皇上自然是十分看重的,可是这一胎如今还不知是男是女,若是个皇子还好,如今宫里头的皇子,也独独那贱人生的那一个,若是生个公主……”
腊梅端了安胎药近前,温声道:“娘娘多虑了,这一胎的肚子瞧着尖尖的,想来定是个皇子无疑了,到时候即便那云贵妃成了皇后娘娘,娘娘您这儿也是多了一层依仗不是。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到底都是皇上的孩子,这哪里有大人不爱孩子的?”
风忽的将窗给吹开了,腊梅忙吩咐一旁的宫女:“快将窗关上,如今娘娘可是有孕在身,若是冻着了如何是好?”
见那宫女关得慢,腊梅又道:“关得严实些,外头风雪大,别一会又吹开了。”
良妃掐了一朵梅花在手里把玩:“开些窗透透气也好,本宫在这宫里呆得久了,闷得慌。”
腊梅近身前温声道:“娘娘这儿可是整个宫里头最舒适的地方了,便是有风雪,也多是绕着走的,如今外头这样大的风,想来旁的地方风雪更大。”
旁的地方?
良妃如今想了法子对付楚云秀,想着她也活不了几日了,心情甚好:“旁的地方左不过也就是那太液湖那边那个。”
腊梅笑道:“可不是吗?那可是整个宫里最冷的一处,瞧着同在风口浪尖上似的,如今这样的天气,不将人冻着才怪。”
良妃掐着手里头的花,姿态闲散:“皇上不是说夜间过来用膳吗?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腊梅朝身旁的宫女手里接了梅花递给良妃,低声道:“娘娘,皇上怕是过不来了。”
良妃揉碎了手里的花,诧异道:“怎么会?之前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
腊梅见她神情可怕,吓得跪了地,惶恐道:“皇上确是说好的,只是,只是奴才方才差人去打听了,说是……说是去了贵妃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