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逐客的意思了?
徐若瑾挑了挑眉:“曹氏,你可知,若是这夜志宇一直背负着通敌叛国的骂名,你和孩子就算活着,你们也活不好,这腹中的孩子,就算将来长大成人了,也入不得官场,也会为世人唾骂。世人可不会在乎你们是不是真的清白,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什么是百姓?百姓相信的从来都是众口传说的事情,对于事件背后的真实性,又有几个人会在乎?
一句轻飘飘的谩骂于他们而言轻而易举,可是对于这对母子而言,将来必然是难以煎熬的。
徐若瑾太清楚这一点了。
曹氏一时有些犹豫,低着头叹了叹气:“如今我又能有什么法子?此案如今是镇国公在审理,先前在牢里便查出来是毒杀了,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卷入这些事情里来,世人如何,我也不在乎了,我只希望能够在这府里好好养身子,生出来。瑜郡主,你是个女强人,可是并非所有的女子都可以像你这样。”
她起身,瞧着徐若瑾又道:“你有夫君的宠爱,又是郡主,身份尊贵,可是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我那娘家见府里出了事,早早便与我撇清了干系,生怕受了牵连,我如今只求一个小小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活下去,其他的事情,于我而言早已经不重要了。”
徐若瑾拧眉,瞧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她是温顺的,是柔弱的,似一根芦苇,在风中随风摇曳,哪一天风强些,便能将她折了。
她看了眼那棺材,安抚道:“这些事情,是糟糕了些,可是未来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曹氏,你若是配合,我必然将此事的幕后之人伏法,还你们一个公道。你若是一味的躲着忍着,那未来真的不堪设想。”
银花在一旁嘀咕道:“郡主又不会坐视不理,再说了,不是还有镇国公嘛?难不成还怕给不了六王府一个公道不成?世子妃,你只管放心就是了,咱们郡主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她说会做到的,那一定会做到。”
曹氏盯着地面,默了一会儿,她不大情愿的道:“我如今不过是个寡妇,这孩子尚在腹中,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若是做证出薄公堂,那不好意思,我只怕是办不到了。”
徐若瑾摆了摆手,温声道:“不是作证,我想去夜志宇的书房看看他的遗物,你不是说他收集了些方子华的证据吗?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若是能找到的话,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曹氏有些犹豫:“这……这世子爷的书房我也去得少,有没有藏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只是如今世子爷人都已经没了,这样乱翻他的东西,总归也是不大好。”
徐若瑾再三保证:“你放心,除了此事,其他相关的任何东西,我都会视而不见,旁人的话你不信,我的话你还能不信吗?曹氏,你该信我才是。”
曹氏垂眸,默了好一会儿,一旁的秋英低声道:“夫人,咱们或许可以信一信瑜郡主的话,不管怎么说,这叛国的事儿,也是个大罪,若是能替世子爷洗脱罪名,想来对于咱们而言,也是一桩好事,否则只怕日后免不了要受人冷眼。”
“再说了,这世子爷虽殁了,可是您腹中如今有了他的子嗣,这往后若是出息了,必然也是要回归朝廷的,总不能让小郡王背负着自家爹是叛国贼子的名头吧。”
秋英是打小就跟着曹氏的,对于这各中的情况远比如今容易感情用事的曹氏要清楚许多。
徐若瑾闻言脸色也跟着好了些,朝曹氏道:“你只管放心,此事有我与四爷在查,必然会还你一个清白。你总也不能让这夜志宇受着这样的委屈去了吧?”
曹氏看了眼那棺材里头的人,咬了咬牙:“好,我带你去书房看看,只有一点,若是查出了世子爷其他的事,你可要记得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