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盛繁有些讥诮地笑了一声。平时她其实并不是这么刻薄的人,或者说,不是这么情绪外露的人,她更习惯用温润的面具来将自己伪装得无害又亲和。
但也许是因为这次受害者的一方变成了她一向敬爱的老师,她心头的火气就变得怎么也压不住了。
尤其是她还发现,申奕的受伤并不是什么可以理解的原因,更多的是一种无理取闹后,她就简直压抑不住心头打死申嘉誉和申奕这对舅侄的欲望。
“申先生你是做律师的,应该比我更清楚,一句抱歉看似发自内心,但实际上是世上最没用的东西。你替申奕说了抱歉,谁又来为即将遭遇重大冲击的剧院来说抱歉?”
申嘉誉一时语噎,“我知道盛小姐有气,这次也是我理亏,你无论怎么骂都是情理之中的。但是……我想替申奕问上一句,这次的路演,她还能参加吗?剧院那边是打算怎么个处理方式?”
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还嘴?
而且居然还敢问能不能参加路演?
盛繁冷笑一声,气得直接上前一步就拎住了申嘉誉的衣领,直接把他整个人都往下拽了拽。
申嘉誉被这变故都弄懵了,脸色一变就想扯出自己的衣领往后退,然而却完全不能动弹。
???
盛繁一个小姑娘,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他只能保持这种很丢脸的姿势,尽量忽略旁边过路人奇怪的眼神,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盛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盛繁声音冷冰冰的,“你跟申奕什么关系,由得着你来替她问这些问题。”
申嘉誉脸色微沉,“我是她舅舅……”
盛繁直接打断,“你还知道是她舅舅就好。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实在没有多的闲情逸致去管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者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纠葛,但如今因为你们之间的破事儿影响了整个剧院的行程,我就是当场取消申奕的演员资格都不为过,你居然还好意思来问我剧院的处理方式?你有脸去插手这个?”
盛繁的话直白得太过,导致申嘉誉的脸色变得极其不好看,同时心里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盛繁讽笑,“申律师,来医院之前,先处理好你们俩身上奇奇怪怪的痕迹吧,还有你这身酒气,如果你是开车送申奕来的医院,信不信我反手就告你一个酒后驾驶,让你进牢里好好蹲几天去。”
她攥住申嘉誉的衣领紧了紧,然后便极其嫌弃地扔了开来,淡淡拍了拍手,一脸冷漠。
“申律师,你年纪也不小了,为人处事也应该成熟一点了,做什么事会有什么后果,难道事先想不清楚的?”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一轮还有多的少女嫌弃不成熟,申嘉誉的脸青了又白,但听完盛繁的话后,又确实是没有立场去反驳什么,更不好意思去追问盛繁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错了。
是他心里先有了不该有的情愫,阴私又龌龊,本来他以为可以一直这么藏着压着,只要谁都不说,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却没料到昨晚他被申奕灌了些酒,然后有些事情就彻底地乱了。
再也回不到原点……
申嘉誉一个小时前就听说做完缝合手术的申奕已经醒了,但那间病房那么近,他却毫无勇气踏进去。
他不知道用什么面目来面对申奕。
盛繁的这番话就如同戳破了他内心最隐秘的毒瘤,让他有一种抬不起头的羞耻感。
见申嘉誉不再说话,盛繁一时也安静了下来。
刚才的一番话已经差不多把她的怒火宣泄了出来了,这会儿的盛繁只觉得疲惫又无奈,淡淡看了申嘉誉两秒,终于是叹了口气,“算了,剧院那边的消息我会帮你留意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