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滨柳只是凝视着云之凡,许久,才双手微微颤抖着开了口,他的嗓音极力地维持着平静,只是人们依旧能从中听出一丝心酸的颤音,“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台北啊……”
只是这一句,台下便已经有人忍不住骤然落了泪。
江滨柳声音中的那丝哽咽,是对命运的无奈,也是对现今的遗恨,他这样无力地坐在轮椅上,向过去的爱人近似解释求得原谅一般的一句问话,足以戳中太多人心酸的心情。
云之凡虽然已经年老,身上的那种气质,却依旧让她看上去干净又温和。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声音却是低了下去,尾音轻浅得几乎就要消失在空气里,“我也不知道……”
她身子不安地往后靠了靠,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动了又动,有些难受地转移了话题,“这围巾……”
江滨柳神色又似哭又似笑,“这些年,天冷了,我就一直围在身上。”
至于为什么,不必多说,两人心里便已清楚地知晓。
江滨柳眼神眷恋地看向云之凡盘起的头发,像是透过这头发看见了从前的光景一般,“我还记得…你留那两条长辫子。”
云之凡垂下了头,“结婚第二年就剪了。好久了。”
江滨柳一时语噎,嗓子堵得几乎都要说不出话,好半天,他才惨笑了一声,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泪光,“想不到,想不到啊!好大的上海,我们可以在一起。这小小的台北……”
云之凡却攥紧了自己手上的包,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表,“我该回去了。儿子还在外面等我。”
她起身就要离开。
见状,台下不少鼻腔发酸的女孩子眼泪直接就忍不住落了下来,紧张地坐起了身子,有些期待性地希望云之凡能留下来。
人心里都是向往美好的爱情的,看到云之凡和江滨柳这样痛苦,都内心隐隐期望他们能越过时间的长河,再重新做回四十年前的那对甜蜜的情侣。
可是什么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就像曾经没有机会寄出去的那一大包信,错过了机会,就再也不会有到达它主人手上的权利。
人在美好的幻想中,笑过了,哭过了,最后还是要回归冰冷却真实的现实。
江滨柳激动地拦住了云之凡,痴痴问道,“之凡……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云之凡却只是不忍地侧过了脸,“我……我写了很多信到上海。好多信。后来,我大哥说,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老了……我先生人很好。他真的很好……我真的要走了。”
那扇门关上后,江滨柳这么多年内心的幻想,也就此破灭。
他坐在轮椅上,只有一个背影留给观众,却让每一个人,都能体会到他内心深深的悲痛。
疯女人再次走上了台,“那一年,在南阳街,有一棵桃树。桃树上面开花了,刘子骥,每一片都是你的名字,每一片都是你的故事。”
面对管理员的驱赶,她却恍若未闻,只是痛哭,“刘子骥,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在台上旋转着,奔跑着,满面泪意地抬头,仰臂,场上回荡着她发自肺腑的深深呐喊,“刘子骥--刘子骥--刘子骥--啊--啊-----------”
桃花花瓣飞舞着,无声地落下,而那如同杜鹃啼血般的深刻呐喊,却仿佛刻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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