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四灵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狞灭天子终于从大局出发,接受了他们的护梦行动。
他不眠不休已超过一月,澜沧娘娘料想他已万分疲惫,便打算和那三位退去一边,让他好好休息,谁知枯朽竟赖着不走,说还有重要的事没讲完。
缥缈僧这下可来了火气,粗起嗓门使劲嚷:“喂,为执行这保妖王睡觉的大任,你老哥哥我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戒酒了,现在每天只能咬着这葫芦嘴过瘾。大成这样的事,我都从来不提,你还有啥事,能重要过我的酒?”
枯朽对他翻个白眼,不搭理他,而是转向狞灭,少有地露出一脸严肃,并以慎重的口吻说道:“孩子,我们四个,虽然同来自云南,但有些事,我比他们都熟悉。比如说,关于你的身世,我可基本上都了解呢。”
“什么?枯朽想说羽风的身世?”三灵这下不打岔了,全都闭了嘴,听他往下讲。
枯朽继续道:“当年云南有个巫雀门,虽然地处偏远,在江湖上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那些辈分小点的江湖人士,莫说与巫雀门的人正面交手,哪怕提提这三个字,也会心惊胆寒。你母亲叫雨秀,是巫雀门掌门,南宫沃的小女儿,所以你是南宫沃的外孙。南宫沃本是中土人士,隶属妖族的蓝孔雀脉系,因体内妖界宝血被许多不轨之徒惦记,而不得不遁去云南。难道在你的血管里,就没流淌你外公的宝血吗?”
枯朽口里的重要之事,竟是指这个,三灵听完,顿时脸色大变,再看狞灭,本来潮红的两颊,此刻已人色全无,直如死灰一般。
他这隐秘的身世,幸亏提前从江南君与灵宣洛处得知。若不是他们通过云南之行打听清楚,说不得告知他真相的人,就是枯朽了。
狂蟒名义上是他父亲,他也对这位抚养自己成人的莽夫敬爱有加,可莽妖一族,实际和他没任何关系,他的生身之父,是南风长老。
可是,难道枯朽一问,他就不得不在此时,对他们和盘托出这秘密吗?不行,绝对不行!其实自母亲在临死前告诉他,谁是真正生他之人,他就再也未将血缘关系,作为认父的唯一标准。狂蟒才是他最爱的父亲,只要情感相融,血缘不血缘的,又有什么要紧?
缥缈僧最先回过神,已把对枯朽的抱怨,忘去九霄之外,摇着酒葫芦惊叹:“这老东西问得倒是不错呢!为何以前我们就没想到,雨秀是你娘呢?如果这些真是实情,那可大事不好!”
澜沧娘娘与云剑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见老和尚与道士紧张成这样,赶忙追问:“怎么个大事不好?快说呀!”
缥缈僧咽了口唾沫,好定定惊,然后答道:“如果枯朽说的是事实,南风妖道要的,恐怕就不止是那把云霄大门的钥匙了,肯定还有狞灭的命!”
那边四人,尚沉浸在新的,对狞灭命运的担忧里,这边在狞灭脑海里出现的,却是那个躺在密室矮桌上的象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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