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功夫,周阅海已经迅速地将周小安伤口上的泥土和草屑清理掉,“你的手绢呢?先把伤口裹上,回去再上药包扎。”
周小安两只手都受伤举着,投降一样示意示意周阅海自己翻她的挎包,见他去翻,又忽然想起什么,一下跳开两步,抱着挎包不让他动,“别碰坏了我的药!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也顾不上自己手掌和手指上的伤口,迅速地解开挎包,拿出两条干净的手绢递给周阅海。
挎包里没有药,正因为没有才更不能给小叔看,要不然她回去怎么拿出来?
周阅海看着她那副把药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样子,再看看手绢上新沾的几点血迹,心口又开始发闷。
给她裹好伤口,不放心地问她,“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周小安看看他的表情,不忍心再跟他要安慰让他自责了,“没有了,小叔,我们快回去吧!我好饿,待会儿去喝豆浆行吗?”
连一直心心念念要跟小叔告状,周小柱推她的事都不敢现在说了。
周阅海让周小安上车等着,他把自行车捞出来绑在吉普车后面,再上车,她已经歪在座位上睡着了。
这些天周小安太累了,小叔回来,她紧绷的一根弦总算松下来,睡得安心极了。
周阅海把自己的军装外套拿过来给她盖上,看着她睡着了更加孩子气的脸,摸了摸她一直非常介意看都不肯让人多看的大耳朵,轻轻发动车子,平稳地往市区驶去。
周小安醒过来的时候整张脸都埋在身上的外套里,她懒洋洋地把脸往里又埋了埋,熟悉的味道让她特别有安全感,浑身像浸泡在温泉里一样一动不想动,迷迷糊糊地又想睡过去。
车门却被人打开,周阅海手里夹着一根烟站在外面看着她,“小安,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待会儿回家去睡。”
周小安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睡在吉普车的后座上,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外面是浓浓的绿荫。
周小安不想起来,哼哼两声鸵鸟一样把脑袋扎在小叔的衣服里,一副我睡着了你别打扰我的样子。
周阅海看着她这副样子低低地笑了出来,“利民饭店今天的牛肉面是马师傅亲自拉面,再不去就赶不上了。”
周小安的肚子马上饿了,一下坐起来,眼睛放光,“快走快走!我想了好久牛肉面了!就等马师傅回来呢!”
然后拉过周阅海的手腕看表,中午十二点多了,“小叔我们快点儿,时间要来不及了!”马师傅只拉中午两个小时的面,去晚了就没有了。
周小安这才看到自己被包扎好的手,从指间到手肘,都被细致地包好了,竟然没有任何束缚感,“小叔,您什么时候给我包上的……”
她想起来一点了,睡得迷迷糊糊好像感觉有人动她的手,她抗议地哼哼两声,听到小叔说“小安,别乱动”,她一翻身就又睡着了,至于什么时候被从前座挪到后座躺着的,她完全没印象。
周阅海打开前座的车门示意她坐过去,看她坐好了才开始发动车子往利民饭店走。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腿上有没有伤着?”
“郝老先生有没有难为您?”
都是彼此心里最关心对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