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有点囧,这个理由……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至少没让他跳火坑嘛!
“我就没填表入伍,偷偷跑出去带她到处玩儿。”
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小木匠和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新鲜的女孩儿,在外面游荡了半个月,“不过走之前我去齐盛斋带了一大包窝丝糖和响糖,要不然她可能不会跟我离开沛州。”
“半个月以后我们在H省的一个小镇遇上了在执行任务的沈老,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就想收我入伍,我没同意,带着她走了。
可转了一圈,在上海又遇上了沈老。那时候我已经在上海落脚,找到了贸易行的工作,打算带她在上海定居了。”
“一次巧合,她又救了沈老一次,不但救了沈老,也帮中国反日地下组织避免了一场日本人的大清洗。”
“所以你就入伍了吗?”
“当然没有。我想带她在上海见世面呢,怎么能扔下她自己去入伍?”
“不过那次惊险的营救之后,她就经常消失了,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开口跟我说话。她说让我入伍,跟着沈老,以后会前途似锦,然后就走了。”
那么多年,她只对他说过几句话,每一句他都一字不差地记得。她第二次对他开口,说得还是那句话:“呀!我想起来啦!你就是那个生病的小孩儿!”
后来经历的次数多了,他才知道,原来他每次来都不记得他是谁。最后记起来了,也是要走的时候了。
“后来我等不来她,就跟着沈老去参军了。再见到她已经是抗战胜利,解放战争的最后一年了。”
“她还是十六岁的样子,而我已经十九岁了。我当时正在执行一次侦查任务,跟隐蔽战线上的同志打入南京的情报圈。因为别人看不见她,她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说到这次见面,沈阅海的目光特别温柔,可对周小安的叙述却开始凌乱了。
周小安并没注意到,很多细节他都不肯说了,只说一些破碎的片段,而且非常笼统。
“她特别喜欢南京的松子糖、盐水鸭和糖醋小排,还喜欢山西路那边的别墅,我们去看了好多次。”
实际上他已经做好了退伍的准备,还去交了定金,打算把她最喜欢的那栋买下来了。
“后来她带了一包松子糖就走了。让我不要退伍,好好在部队待着。”
沈阅海耳边还能清晰地响起她走前说的话,“呀!我想起来啦!你就是那个生病的小孩儿!还是那个小木匠!你在部队好好待着吧!跟着那个沈先生吧!我认识他,他以后会很不错的!”
她就这样又走了。
已经月上中天,公园里早就没人了,小虎走累了,跳上沈阅海的肩头,大尾巴一下一下地扫着他的头发,威风凛凛地狐假虎威,小熊早就缩在周小安的挎包里打瞌睡了。
“好了,我们回家吧!明天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