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王磻溪喜遇姜子牙,礼请到文王府。
文王府邸早已张灯结彩,迎接贵宾。
分宾主坐下后,周文王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姜子牙。
文王问:“先生常在溪边垂钓,是喜欢钓鱼吗?”
姜子牙答:“我听说君子以实现自己的抱负为乐,小人以完成事情为乐,我现在钓鱼的情况和这个道理相似。钓鱼用鱼饵吸引鱼,就像大王用高官厚禄吸引人才;大王用不同的爵位授予不同的人才,就好像钓鱼用不同的饵去钓不同的鱼。”
文王问:“怎样收揽人心,才能使得天下归心?”
姜子牙答:“天下非一人的,而是天下人共有的。能够与天下人共享利益,就可得天下,想独占天下利益,则失去天下。天有四时的变化,地有财货的生长,能与天下人共享,这就是‘仁’;能够救人危难,济人急需,这就是‘德’;能与人民同甘共苦,这就是‘义’;‘仁、德、义’所在的地方,天下人归心。”
文王大喜,连忙下令,让书记官把对话记下。
文王又问:“天下纷杂,时强时弱,时安时乱,这是因为国君的贤良或不肖造成的?还是由‘天命’造成的?”
姜子牙答:“国君贤良,国家太平则人民安定;国君不贤,国家危难则人民动乱。所以国家安定与否,取决于国君,与天命无关。”
文王问:“我想请教一下治理国家事务,如何使得人民拥戴,人们安居乐业?”
子牙答:“爱民。”
文王问:“应当怎样爱民呢?”
子牙答:“要让人民获利,而不加损害;要让人民成就各自的事业,而不加破坏;要让人民繁衍生息,而不加伤害;多给人民实惠,不去掠夺他们;让人民生活安乐,不使他们感到痛苦,让人民心情愉悦,不使他们怨恨愤怒。”
文王问:“君主应该怎样倾听臣下的意见呢?”
子牙答:“倾听意见时,不要轻率地接受,那会丧失主见。也不要迎头驳回,那会闭塞言路。君主要像高山一样,使臣民仰望不见其极,又要像深渊一样,使臣民莫测其深。眼睛以视觉敏锐为贵,耳朵以听觉灵敏为贵,心思以思虑周详为贵;如果君主以天下人的眼、耳、心去观察事物,自然英明如神!”
文王问:“如何选用人才?”
子牙答:“要考察人才的六个方面。一是仁爱,二是正义,三是忠实,四是诚信,五是勇敢,六是谋略。使他富裕,看他是否逾越礼法;使他尊贵,看他是否骄横凌人;赋予他重任,看他能否忠实地完成;派他处理棘手的问题,看他是否隐瞒欺骗;使他身临危难,看他是否临危不惧;派他处理复杂的事,看他能否应变自如。这样做,就是从六个方面考察人才。”
文王问:“应该怎样保卫国土?”
子牙说:“不要疏远宗室贵族,不要怠慢广大民众,安抚近臣,驾驭四方诸侯,不能让治国大权旁落。”
文王问:“作为君主,应该亲信什么人,疏远什么人?”
子牙答:“应该让德才兼备的贤士居于上位,使无德无才的不肖之徒处于下位,应该任用忠诚守信的人,排斥奸诈虚伪的人,应该严禁暴乱的行为,抑制奢侈的风气。”
文王听了很满意,对坐在一旁陪同的次子姬发说:“你平时文武双修,现在正好向子牙贤士请教。”
姬发恭恭敬敬地问:“请问大贤,用兵打仗的原则是什么?”
子牙答:“用兵之道,贵在统一指挥。军队统一指挥了,就能独来独往,不受任何牵制。当今纣王只知道纵情享受,不懂得居安思危,必定不能长久。”
姬发又问:“如果两军相遇,双方都守备坚固,谁也不敢先行进攻,这时怎么办?”
子牙说:“要表现出外表混乱,而内部实际严整;外表缺粮,而实际给养充足;外表装备残破,士气低落,而实际装备精良,兵强马壮。让士兵忽离忽合,忽聚忽散,以示混乱,隐匿自己的计谋,密藏自己的企图;高筑壁垒,埋伏精锐,欲攻其左,佯攻其右,以迷惑牵制敌人兵力,造成敌方错误判断。”
姬发问:“如果敌人知道了我方的虚实,怎么办?”
子牙答:“取胜的方法,在于周密地察明敌情,了解敌人的意图,抓住有利战机给予猛烈的打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文王接话说:“子牙,你可能不知。纣王在你不愿意督造鹿台后,又派了崇侯虎监造鹿台。崇侯虎贪得无厌,大肆搜刮民财,一家里有三个男人的,竟然要抓两个去造鹿台!有钱人行贿就不去,躲在家里享福,无钱人被抓去做得活活累死!谏议大夫杨任看不下去,劝谏纣王,竟然被活活挖去双眼!现在纣王如此残暴,我们可以征伐他吗?”
姜子牙暗暗用奇门遁甲算了算,笑道:“杨任并没有死,被我师兄清虚道德真君救回青峰山紫阳洞修炼去了,日后伐纣,对我们大有帮助。现在纣王残暴,但仅仅是朝歌城部分臣民受害,太师闻仲,手握重兵于外;武成王黄飞虎统领各处关隘精兵镇守于内。朝中文武,大多还是忠君报国,不可急伐。大王可以修养道德,礼贤下士,施惠于民,勤练兵卒,招兵买马,待天降灾祸于商纣王。纣王倒行逆施,迟早人心思变,那时再出兵不迟!”
文王问:“现在虽然起兵过早,难道就什么也不做等他自灭?”
子牙说:“动武时机未到,却可以用文伐六法!
一是,依照纣王的喜好,顺从他的志愿,写表章称赞他的文治武功。这样,他就会滋长骄傲情绪,不提防大王,而肯定去做更邪恶的事情。
二是,亲近拉拢纣王的近臣,如费仲、尤浑,以分化商朝的力量。奸臣得志,必然降低忠臣的忠诚程度。朝中缺少忠臣,他的国家必定面临危亡。
三是,暗中贿赂收买商朝大臣,和他建立深厚交情。这些人身居国内而心向外国,商朝就必将发生祸害。
四是,助长纣王的放纵享乐,扩大他的荒唐欲望,用大量珠宝贿赂他,赠送美女讨好他。言辞卑下,曲意听从,顺从他的命令,迎合他的心意。这样,他就忘记与我们争斗,而放肆地享受声色犬马,忽视生产,财粮匮乏,国库空虚。
五是,故意尊重纣王手下的忠臣,如黄飞虎。平时送给他一些礼物,派出使者与他交往,再让纣王知道,离间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从而可以谋取朝歌了。
六是,用各种方法闭塞纣王的视听。凡是臣民没有不爱好富贵,厌恶死亡和灾祸的。暗中许诺尊贵的官位,秘密赠送大量财宝,来收买敌国的英雄豪杰。自己国内积蓄充实,但外表却装作贫乏。暗中收纳敌国的智谋之士,使他与自己图谋大计;秘密结交敌国勇士,借以提高我方士气。要尽量满足这些人取得富贵的欲望,并不断使之滋长蔓延。这样,敌国的豪杰、智士就转而成为我的党徒,纣王虽然还拥有国家,但视听己被闭塞,还怎么能维持他的统治呢?”
姬发问:“我想建功立业,但有三点疑虑:恐怕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进攻强敌,恐怕不能离问敌君的亲信,恐怕不能瓦解敌国的军队。您看该怎么办呢?”
子牙说:“首先是因势利导,其次是慎用计谋,再次是使用钱财。进攻强敌,一定要怂恿他,使其恃强骄横;放任他,使其猖狂自大。敌人过于强横。必遭折挫;过于狂妄,必致失误。要进攻强大的敌人,必先助长它的强暴;要离间敌人的亲信,必先收买敌人的心腹;要瓦解敌人的军队,必先争取敌国的民心。”
“恩惠施于民众,不要吝借财物。民众如同牛马,经常喂养他们,他们就会顺从和亲近自己。心灵可以产生智慧,智慧可以产生财富,财富可以养育民众,民众中可以涌现贤才。大批贤才涌现,就可以辅佐君主统治。”
文王和儿子姬发听完都喜出望外,西岐终于得到贤才,霸业可图!
文王令书记官把记录的对话整理出来,形成一本书,起名《六韬》。
文王用后天八卦卜了一卦,三天后是吉日。
文王立刻传令下去,在城南外搭起点将台,要登台拜相!
西岐年年风调雨顺,加上文王爱民如子,轻易不扰民,所以西岐虽小,却也物产丰富,兵将齐整。
西岐兵民听说文王搭点将台是为了拜贤人姜子牙为相,图谋大业,无不欢欣鼓舞,踊跃塔台,一天时间就搭好了点将台!
三日后,文王领着九十八个儿子,和文武群臣以及姜子牙,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城南点将台。
姜子牙陪着文王登台一看,嚯,下面军队整齐,人民人山人海,都来看热闹。
最前面是排得整整齐齐的军队,马步兵都有,各种崭新的旗帜迎风招展。
旗帜有:飞龙旗、飞虎旗、飞豹旗、飞彪旗。
兵器擦得闪闪发亮,有大刀、长枪、巨斧、长矛、钢鞭、铁锤、铜搠、木弓等等。
点将台上彩旗招展,挂红结彩,敲锣打鼓,喜气洋洋。
文王看看时辰,吉时已到。文王手一挥,鼓声大作,金号长鸣。
文王请子牙面南背北,站在点将台中央,然后自己率领众位王子和文武大臣走到台下,一声号令,三军齐拜姜子牙!
子牙连忙还礼,文王领着众人拜了三拜,独自走上点将台,把一颗用美玉刻成的相印捧给姜子牙。
姜子牙连忙双手捧着,对文王施了一礼。
文王忽然“铿”地一声,拔出自己佩戴的宝剑,举起号令三军:“三军听令!即日起,丞相姜子牙总领三军,掌管军中一切事务!以此剑为凭,见剑如见孤王,敢不听令者,杀无赦!”
点将台下军民炸雷一般应诺:“是!!!”
姜子牙西岐拜相,很快就有商朝的探子报知了汜水关总兵韩荣。
汜水关离西岐最近,总兵韩荣一听大惊,连忙修了一道奏章送到朝歌,禀告纣王。
接到韩荣奏章的,正是商朝丞相比干。
自从首相商容被纣王逼死,亚相比干顺理成章地做了丞相。
比干打开奏章一看,大吃一惊!比干知道姜子牙素有大志,如今到西岐为相,野心不小,赶忙拿着奏章,去摘星楼禀告纣王。
纣王看完,不以为然,小小的西岐之地,一个逃走的算命术士姜子牙,能成什么气候?
比干正要进谏,忽然北伯侯崇侯虎来了,禀告纣王,造了两年多的鹿台竣工了!
纣王大喜,命在场的文武大臣,都去看鹿台!
比干到了鹿台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这鹿台太奢华了!遥看似瑶池紫府,玉阙珠楼。栏杆都是白玉石砌成,装饰尽是玛瑙珠宝!
这鹿台并不是一座简单的高台,而是许多楼堂馆榭连在一起,最高的那座叫鹿台。这些楼阁都有空中木廊连在一起,设计奇巧,楼上竟有假山、池塘,种着奇花异草,养着珍禽异兽。
比干随着纣王登楼一看:台插云汉,榭顶凌云。白玉围栏,雕金刻银光灿灿;飞檐画角,披星戴月影辉辉。奇花异草,香飘四时不谢;珍禽异兽,声扬十里传闻。衣香鬓影,捧来珍馐美味,尽是民脂民膏;画堂雕楼,陈列珊瑚琥珀,全是民血民泪!
纣王看完大喜,传令摆宴,大宴群臣!
众人杯觥交错,为纣王祝贺。
纣王忽然想起一事,对妲己说:“爱妃,当初建这鹿台的时候,你曾说过,建好了会有神仙光临。如今台已建好,神仙何在?”
妲己吃了一惊,当初她是撺掇纣王劳民伤财造这鹿台,神仙一说不过是句戏言。
纣王一再追问,妲己心生一计,说:“大王稍候,这里人多眼杂,待我去僻静处焚香祷告,可能神仙晚上会来。”
说完妲己袅袅娜娜地走出去烧香了,其实是作法去了城外的老巢--轩辕古墓,召集狐子狐孙,还有九尾雉鸡精的子女们,令它们到了晚上,变做人形,去鹿台赴宴,以圆其谎!
纣王欢宴了半日,天色已黑,妲己也回来了,说神仙答应了晚上来。
纣王大喜,令群臣散去,只留下比干和崇侯虎二人伺候。
崇侯虎是建造鹿台有功,比干向来豪饮,酒量大,留下这两人陪客。
过了一会,天色暗了下来,纣王下令撤去残席,重整佳肴,另换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