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听了范蠡一席话,心里明白,范蠡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大家都活在这诸侯争霸的乱世,谁又能做到前贤“庄子”说的逍遥游呢?
西施嗔道:“范郎!今天是我们俩的好日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行吗?我相信你的才干,我们越国一定会强大的!对了,如果咱们越国强盛了,你准备做什么?继续做官吗?”
范蠡转头看了看,郑旦和东施都离得较远。
范蠡凑近西施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别外传!我观察越王勾践许久了,此人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辅佐前任越王的老臣,年迈力衰,心智也大不如从前了!越王对他们是贬斥有加,并没有礼遇他们!想当年越王刚刚登上王位的时候,对这些老臣是恭恭敬敬!我和好友文种,之所以被重用,是因为我二人年富力强,武力、谋略过人!越王一旦成就了霸业,我就想归隐了!”
西施吃了一惊,说:“越王居然是这种人?那么你归隐后打算做什么呢?”
范蠡笑笑:“那一天还很遥远!以我越国的实力,要想称霸,还早呢!真到了那一天,我也想过了,我们可以经商!我发现各个国家的物产不同,在当地盛产的,不值钱的东西,运到别国能卖上大价钱!比如我们江南的丝绸,要是运到北方国家晋国、秦国,就价值不菲!到那时候再说吧,当务之急,你要劝说你父亲同意我们的亲事,我们抓紧把婚结了。不然你这么美,我随时可能被越王派出去做事,把你这绝代佳人放在这苎萝村我不放心!”
范蠡点点头:“西施,我是真心爱你的!不管遇到什么险阻,我都不会退却!何况我自身的条件并不差,你父亲迟早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西施点点头:“嗯,我母亲看见你眉开眼笑地,我父亲平时都听母亲的,再加上施村长、施族长他们去劝,我父亲会同意的。”
范蠡深情地看着西施,两人相视一笑。
西施忽然说:“范郎,你教我骑马吧?我看你骑在马上好神气!”
范蠡笑笑:“骑马非一朝一夕之功,一下子学不会的。这样吧,你坐在我前面,我先带着你骑几圈,日后再慢慢教你。”
西施浅浅一笑说:“好吧,你去把白马牵过来吧。”
范蠡微微一笑:“不用去牵的,我撮口一呼它就来了!”
说完范蠡把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呼哨一声。站在西施家院子里的白马昂首叫了几声,转头出了院子,“得得得”地奔跑到范蠡面前!
西施喜出望外,走上去抚摸白马的头。白马和西施非常亲呢,主动用脸挨擦西施的手!
范蠡笑笑:“西施,我这白马和你有缘呢!平时它不让陌生人碰的!”
西施笑靥如花,说:“白马见我长得美,和我交朋友了呢。”
忽然范蠡拦腰一把,把西施抱得离了地!
西施惊呼道:“呀!你要干嘛?”
范蠡笑笑:“你不是要骑马吗?我先扶你上马背呀!”
范蠡抱着西施,直接跨上马背!
西施第一次骑马,坐不稳马背,在马上前仰后合,十分紧张。
范蠡笑笑,把西施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拿到缰绳上,让她握住缰绳。然后范蠡也不用踩马镫,在地上纵身一跃,飞上了马背,坐在西施后面。
范蠡环抱着西施,双手前伸抓住缰绳,喝一声:“驾!”
白马小跑了起来。
西施第一次骑马,十分兴奋,咯咯地笑个不停。
白马越跑越快,西施看着两旁的景物飞快地后退,兴奋得大呼小叫!
范蠡笑笑:“西施,你笑起来真像个孩子,以后要是你自己学会骑马了,还不知道会骑到哪里去疯呢!”
西施笑道:“我虽然有点害怕,但骑在马上的这份快乐,没骑马的人是体会不到的!我以后一定要学会骑马,哪怕多摔几个跟头我也不怕!”
范蠡诧异地问:“你一个姑娘家,非要学骑马做什么呢?”
西施说:“我要学会骑马,和你一起杀敌!保护家园!”
范蠡听完,哈哈哈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西施薄怒地扭转头,瞪着范蠡说:“不许笑!你瞧不起女孩子是吧?我先学会骑马,说不定哪天能用上,我还能骑马去救你呢!”
范蠡看着面前的西施,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笑了一会,范蠡见西施还瞪着自己,艳红欲滴的嘴唇嘟着,十分可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西施大羞,扬起粉拳就来打范蠡。无巧不巧,这时候白马遇到了一处溪流,一跃而起,窜了过去!
马上的范蠡只顾和西施嬉闹,分了神,一把没抓紧缰绳,两人都往后一仰,摔下马背!
西施遇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呀”地一声惊呼,紧紧地抱着范蠡,闭上眼睛不敢看。
范蠡毕竟是猛将出身,处变不惊!范蠡一只手抱住西施,百忙中双脚一蹬马镫,身子斜斜向上飞起,缓冲了一下,然后落地。
快落地时,范蠡曲起双肘,支撑了一下,然后背部往上一拗,又缓冲一下。最后落地时力道已经小了许多,和西施一起滚落在地上。
西施伏在范蠡怀里,只觉得身子震了一下,仍然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过了一会,西施听范蠡笑道:“你就这么压在我身上,要压到几时?”
西施睁眼一看,范蠡剑眉朗目,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两人脸靠得很近!
西施“嘤咛”一声,羞涩地站了起来,整理衣服。然后说:“呀,幸亏我们俩是摔在草地上,才没受伤!我一点事也没有,范郎,你有没有摔着哪里?”
范蠡也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拍尘土,笑道:“托你的福,我也没什么事!只是你刚才压着我,我好想我们俩都不起来了,就这么躺着!”
西施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害羞地笑笑:“别美了!光躺着不吃饭,会饿死的,嘻嘻。”
这时东施和郑旦赶了过来,刚才她俩看见西施摔下马来。东施关切地问:“西施姐姐,你没受伤吧?”
西施笑吟吟地说:“没事,幸亏有范蠡给我当垫子,我摔他身上了,没伤着,呵呵。”
郑旦问:“白马呢?马跑到哪里去了?它不会逃跑吧?”
范蠡笑笑:“不会的。这是匹战马,我平时有空就调教它,即使上了战场也不会逃走!我一呼,它就回来了!”
说完范蠡撮口一呼,果然没多久,白马“得得得”地跑了过来,站在范蠡旁边,看着西施。
西施走过去拍了拍白马的脸,说:“你呀,刚才闯祸了知道吗?你把你主人和我摔下来,你就跑了?害怕了吧?”
白马一听,昂着头,“唏律律”叫了几声。
西施轻轻打了白马一下,笑道:“说你你还不服气呀?呵呵。”
范蠡笑道:“你别看我这白马老实,就欺负它呀!你看它现在这么温驯,上了战场,可就不一样了!”
西施好奇地问:“上了战场它是什么样子?”
范蠡说:“战马是武将的第二生命!我这白马,从小被我调教,上了战场它可不含糊!战场上枪林箭雨,混战起来,我只顾着拿兵器厮杀,别的顾不上!躲避刀枪,有时也靠这战马自行走动!有一回我正厮杀着,忽然战马往前一窜!我扭头一看,旁边一杆枪偷偷地刺来!要不是它猛地一窜,我就被枪刺上了!还有一回我正杀着,忽然白马后蹄一踢,把我震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后面有个敌兵挥刀偷袭,被白马一脚踢飞了!”
西施惊喜地说:“那么它是你的功臣呀?我得犒劳犒劳它。”
说完西施从地上拔了一把嫩草,喂白马吃。
白马几口把嫩草吃完,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西施的手,逗得西施哈哈大笑!
郑旦觉着好玩,也拔草去喂白马,谁知白马瞪了她一眼,一口也不吃!
郑旦气得扭过头去。东施拍手笑道:“白马好聪明哦!郑旦姐老是取笑我不好看,心地不好,白马就不吃她喂的草,哈哈!”
郑旦气得捡起一块小石头就砸东施,东施一闪,没砸着!
范蠡见郑旦生气了,说:“别气了,我的家奴们随身带有弓箭呢,要不我去拿弓箭打些野味送给你们?兔子啊,梅花鹿啊,这山里有不少。”
郑旦转颜为笑,拍手叫好。西施却说:“别!这些小动物挺可怜的,它们又没招惹咱们,何必杀了它们剥皮吃肉呢?还是积点德吧。再说,我看见这些血淋淋的东西就害怕!”
范蠡笑笑:“那好吧,今天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吧。明天我大早就来,邀请你们三个去我家里做客!带你们到城里玩一圈!”
西施颔首同意,范蠡一路护送西施回家,自己也带着家人回会稽去了。
西施回到家里,乐呵呵地,把范蠡送的聘礼一样样地拿给母亲看。
施李氏笑嘻嘻地,说:“闺女,这范大夫确实是人中龙凤,上上之选。只是你父亲的担忧,也有一点道理。你父亲一直是疼你的,你要理解他,他也是为你好。”
西施一愣,问:“我父亲能说话啦?”
施李氏一怔,随即摇摇头,说:“你父亲的意思我看出来了!范蠡第一次来我们家,不是胳膊上带着伤吗?你父亲的意思,将军难免阵上伤,瓦罐总归井边破。所以他希望你找个踏踏实实的本乡人过日子,不要去贪图荣华富贵,那样是有风险的!我们老两口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呢,我们都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你明白吗?”
西施点点头,说:“娘,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是真心喜欢范蠡,不是图他的富贵!他如果肯解甲归田,我宁愿做个农家妇女,男耕女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