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领引着百姓,离开襄阳大路,望江陵而去。
襄阳城下,魏延与文聘交战,寡不敌众,回头看看刘备又走了,只好拨马而逃,投靠长沙太守韩玄去了。
刘备率领军民将近十万,军队却只有万余人,一路排成长队前行。
民众有大小车数千辆,挑担背包者不计其数,军队裹在民众之中,只好慢慢前行。
途中路过刘表之墓,刘备停下来,哭祭一番。
忽然探马骑来禀报,曹操大军已经离开樊城,开始渡襄江,往襄阳进发!
张翼德心直口快,劝谏道:“大哥,江陵要地,足可拒守。如今我们带着几万民众,行动迟缓,一天只能走十几里路,要是曹操追来,怎么迎战?不如暂时放弃这些百姓,让他们四散逃命,我们也好轻装出发!”
刘备眼中泪下,说:“三弟,成大事者,必须以人为本!这么多百姓信任我,随我逃难,我怎么能抛弃他们?”
张翼德无语,队伍继续缓缓前行。
走到傍晚,民众中有不少老弱病残,喊着走不动了,坐在地上休息。
刘备怜悯他们,干脆下令就地扎营休息,升火做饭,把军粮拿出来烧饭,分给民众吃。
饭后,刘备聚集文武官员,到营帐中议事。
众将和文官都知道曹操大军很快就会追来,刘备又不肯放弃百姓,凶多吉少。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军师诸葛亮说:“主公,探马又来禀报过,曹操大军已经进了襄阳城,按照我们现在行军的速度,最迟明日夜里,曹军必定追杀上来!曹军有五十万之众,我军只有不到两万军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无计可施了!”
刘备大惊,眼中流泪说:“都怪我仁义,不忍放弃百姓,连累了大家!军师智谋过人,可有脱身之计?”
诸葛亮轻摇羽扇,缓缓道:“计策倒是有,只怕主公不从!”
刘备大喜,说:“军师请讲!”
诸葛亮说:“如今敌众我寡,实力悬殊!唯有利用地利脱身!现在赶往江陵已经来不及了,此地离长江不远,不如我们转而南下,向当阳、长坂坡进发,向江边靠拢;主公亲自骑快马,赶去江夏,请大公子刘琦率领水军沿江来接应!只要我们上了船,立刻驶往江夏,曹操就追不上了!”
刘备沉吟了一会,面露喜色,说:“妙计!只是我却不能去江夏!将士们、百姓们都是跟着我的,我先一走,军心必乱,队伍就散了!还是军师你去搬救兵合适!刘琦就是用了你的计策,才得以镇守江夏,远离是非,你无异于他的救命恩人,你去必定有用!”
诸葛亮摇摇头说:“值此危难之际,我怎么能离开主公,一人离去?”
诸葛亮不肯走,刘备也不肯去,一再推让。
张翼德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让来让去?军师有恩于刘琦,就是军师去,不许再让!”
众将纷纷附和张翼德,诸葛亮知道军情紧急,不再推让,发号施令:“关云长听令!命你领兵三千,专门保护主公,不可须臾离开半步!”
关云长应诺。
诸葛亮又说:“张翼德听令!命你率一万军马,负责断后,抵挡曹操大军,掩护大军撤退!须奋勇杀敌,抗拒曹军!”
张翼德大大咧咧地说:“老张明白,不劳军师吩咐!”
诸葛亮也不计较,说:“子龙将军听令!命你率领其余约三千士兵,保护主公家眷--甘夫人、糜夫人,以及众官员家属,务必尽心尽力,保得周全!”
赵子龙恭敬地说:“子龙领命!”
诸葛亮站起来,拱手为礼,说:“我自领五十人,连夜出发去江夏搬救兵,诸公保重!”
众人纷纷站起回礼,诸葛亮让赵子龙一人,送自己一程。
一路上,诸葛亮对赵子龙说:“子龙将军,曹军明日就会赶到,依你看,谁最危险?”
赵子龙恭敬地回答:“军师,末将以为,主公最危险,曹操做梦都想抓住主公!”
诸葛亮笑着摇摇头,说:“非也,主公出身行伍,早年大战黄巾军,后来伐董卓,三英战吕布,名扬天下!主公颇有些武艺,坐骑的卢马又是宝马,若是要逃走,并不难做到!”
赵子龙点点头,说:“末将愚钝,请军师明示。”
诸葛亮道:“曹操必定也知道抓不到主公,那么退而思其次,必定要捉拿甘夫人和幼子阿斗!主公中年才生了阿斗,疼爱异常,若被曹操抓去,必定用来要挟主公!所以你负责保护家眷,其实担子最重!我深知你胆大心细,武艺超群,才把这千斤重担托付于你!我估计你必有一番血战!”
赵子龙沉吟说:“我对主公忠心耿耿,大不了以死相报!”
诸葛亮道:“我喊你出来,就是为了此事!将军智勇双全,武艺高强而不骄矜,尤为难得!所以,在之前撤退的途中,我就考虑这件事了,我写了三个锦囊,留给你!锦囊上标明了壹、贰、叁,切记,在曹军追上来时,拆看第一个锦囊;当你和甘夫人、糜夫人走散的时候,拆看第贰个锦囊;遇到万分危急的时候,拆看第叁个锦囊。千万不能弄错,时机不到,也不能提前拆看,切记!”
赵子龙恭恭敬敬地接过诸葛亮递过来的三个锦囊,施礼道谢,说:“军师,我向来佩服你的用兵,料事如神!如果这次末将大难不死,再遇到军师,我想拜您为师!”
诸葛亮轻轻地摇摇头,说:“很多事情,是要年轻时打下基础的。子龙将军自幼习武,武艺高强!只可惜年轻时没有读书,文化基础不够。学习兵法,用兵之道,是需要文化功底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事日后再说吧。”
赵子龙点点头,和诸葛亮依依惜别。
再说曹操进了襄阳城,驻扎在帅府,召刘琮相见。
刘琮惧怕不敢前往,蔡瑁、张允自告奋勇要代表刘琮前去。
主事王威劝谏刘琮说:“将军已经投降,刘备又逃走了,曹操必然没有防备!将军可以暗中调动襄阳城内兵马,扼守城中紧要路口,等到夜里,突然发难,可以擒获曹操,威震天下!这是千古难逢的良机,机不可失!”
刘琮拿不定主意,与蔡瑁商量。
蔡瑁喊来王威斥责说:“你不知天命,敢去谋害曹丞相?曹操智谋过人,你这计策岂能瞒过他?要是失败,我辈都将被杀,受你牵累!”
王威怒骂说:“卖国之徒,我恨不能生吃你的肉!”
蔡瑁大怒,想要杀王威,被蒯越劝止。
于是蔡瑁和张允同去帅府,拜见曹操。
蔡瑁二人辞色谄佞,曹操欢喜,问道:“荆州军马钱粮,现有多少?”
蔡瑁说:“马军五万,步军十五万,水军八万,共计二十八万。钱粮大半囤积在江陵;其余各处,也足够供给守军一年。要是全部拿来供给丞相的大军,足够一年的用度。”
曹操又问:“战船有多少?现在是何人统领?”
蔡瑁说:“大小战船,共有七千余只,一直是卑职和张允二人掌管。”
曹操大喜,感叹道:“荆州有近三十万兵马,战船七千,钱粮无数!若是荆州被刘备得了去,再有诸葛亮出谋划策,我这次南下,胜负难料!幸亏刘备假仁假义,不肯受让荆州,这是上天助我成功!”
于是加封蔡瑁为镇南侯、水军大都督;张允为助顺侯、水军副都督。又允诺表奏献帝,让刘琮永为荆州之主。
蔡瑁、张允二人大喜,拜别曹操,回去复命。
蔡瑁对刘琮说:“曹操许诺保奏将军永镇荆襄九郡!”
刘琮大喜!第二天,命襄阳百姓焚香结彩,自己亲自捧着荆州牧印绶、兵符,去见曹操。
曹操好言抚慰一番,任命刘琮为青州刺史,立即起程赴任!
刘琮命大惊,辞谢说:“刘琮不愿为官,只愿守卫父亲留下的疆土,请丞相赐我为平民。”
曹操说:“现在荆州动乱,刘备四处逃窜;你哥哥刘琦又不服你,占据江夏图谋杀你!青州靠近帝都,让你随朝为官,接近皇帝,免得你在荆襄被人谋害,有何不好?”
刘琮再三推辞不想去,曹操不允,威逼立即起程!
刘琮只好与母亲蔡夫人同赴青州,曹操暗中命令于禁领兵跟随,刺杀在路途上!
处理完刘琮,曹操立即下令,部下众将立刻各带五千铁骑,星夜追赶,限一日一夜,赶上刘备。
随即又下令给蔡瑁,立刻派人去南阳,捉拿诸葛亮的家眷!
蔡瑁怕别人去伤害到姐夫黄承彦,亲自带兵前往南阳卧龙岗。
士兵们搜查一通,没找到黄月英,弟弟诸葛恪也不见了,家里只有几个仆人丫鬟!
蔡瑁又带兵来到黄承彦家,拜见姐夫黄承彦。
黄承彦听说曹操南下,早有准备,把黄月英和诸葛恪早已藏到乡下亲戚处。
蔡瑁和黄承彦有亲,自然不肯为难,装模作样地在黄府搜查一遍,一无所获,回去见曹操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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