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四年二月,曹操率十万大军南渡汉水,向南行五里安营扎寨。
汉水是长江最大的支流,发源于秦岭南麓,多滩险峡谷,水流湍急。
汉水之南有两座山,左面一座大山叫米仓山,守将夏侯尚,统兵三万;夏侯尚颇有才智,与曹丕的关系十分亲密,是曹操的心腹之将,曹操派他镇守屯粮重地米仓山。
米仓山右边五里处有一小山,叫牛头岭,并无兵将把守。
曹操大军就在米仓山和牛头岭之间扎营,以两山为屏障,一路排开,扎下五座大营、若干小营,大营后面是辎重营和粮营。
曹操以许褚为前营守将,领兵两万作前锋;夏侯惇为左营主将,领兵两万;徐晃为右营主将,领兵两万;张辽为后营主将,领兵两万,看守粮草;曹操自己驻扎在中军大营,李典、乐进、于禁、毛阶、以及几十员副将守卫,一班文官程昱、满宠、杨修等谋士,扎营在曹操大营周围,随时听用。
诸葛亮召集文武议事,诸葛亮说:“曹操在米仓山和牛头岭之间扎营,却背靠汉水,犯了兵家大忌,诸位有何看法?”
邓芝说:“米仓山上有魏军驻扎,营寨从山脚下一直扎到半山,屯有大粮约六十万石!我们不如先攻米仓山?魏军后面是汉水,米仓山屯粮之地再被我们夺取,曹操不战自败!”
法正说“军师,黄老将军连胜几仗,斩将杀敌,魏军闻风丧胆,可派黄老将军去夺米仓山。”
诸葛亮沉吟道:“黄老将军其勇可嘉,我也有夺粮之意。若能深入敌境,斩将夺粮,哪怕是烧掉米仓山粮草,曹操必定心无斗志。只是曹操老谋深算,部下猛将如云,必有防备,曹操却不比夏侯渊,不易得手。”
黄忠挺身而出,说:“军师,几仗下来,证明黄忠未老!我愿领兵前往,去米仓山夺粮。”
几乎是同时,赵子龙站出来说:“军师,黄老将军苦战几场,应该歇息歇息,子龙愿往!”
黄忠说:“子龙将军,莫非来与我争功?”
赵子龙说:“黄老将军说哪里话来,都是为主公效力,老将军屡立大功,也该让我出出力。”
黄忠知道说不服赵子龙,干脆说:“那么我们二人比试武艺,胜者出战?”
赵子龙心想,你黄忠立了几次大功,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想包打天下不成?于是说:“子龙也有此意,老将军请到帐外比试。”
诸葛亮明白,赵子龙和黄忠都已功成名就,名望卓著,一打下汉中就要封侯立爵了,自己不能强行制止;何况大帐比武也是常事,倒不如让帐上各位开一开服界,饱一饱眼福,亲眼看一看两将的超人绝技。
诸葛亮说:“二位将军争着出战,这是好事,但是刀枪无情,比武须点到为止!”
众人都十分兴奋,难得见到两位五虎上将比武,都想一饱眼福。
其实比武不光是比武艺,临阵应变,智慧和经验也非常重要,此去米仓山,不但要与曹将斗勇,还要与曹操斗智,所以诸葛亮同意二人比试。
诸葛亮手下的五虎上将,其实比试过好多次,关云长千里走单骑到古城与张翼德相会,张翼德误会他投降曹操,兄弟二人大战一场;战长沙时,关云长又与黄忠一见高低;葭萌关外,张翼德与马超挑灯夜战;现在赵子龙要与黄忠大打出手。
二将走到帐外,诸葛亮和一干文武出来观战。
赵子龙执枪,黄忠持刀,两人对面而立。
黄忠一看众人围观,格外精神,说道:“子龙将军,你我虽是比武,然而老夫金刀无眼,尔要小心了。”
赵子龙心想,黄老头真会夸口,当着大家的面说这样的话,老实说你的刀上无眼,我的枪上难道有眉?
赵子龙说:“不必多言,老将军请先出招。”
黄忠想想,自己年迈,先出手占些先机,也不多让,使出八分力气,金背砍刀对准赵子龙当头劈去。
高手过招,都不把力气用尽,留有余地,防止要用变招。
赵子龙见金背砍刀砍来,虎虎生风,知道黄忠力气不小,不敢怠慢,亮银枪全力一刺,枪头架住刀头,用力往上掀。
二人都是大力,黄忠刀往下压,便于使力,子龙枪往上掀,有点吃亏。但子龙胜在年轻,僵持一会,子龙奋力一掀,架开金背砍刀,转手一枪,直刺黄忠胸膛。
黄忠急忙将身子一侧,让过一枪,大刀横扫,砍向子龙腰间。
赵子龙竖起亮银枪一格,“当”地一声,弹开大刀,就势枪头一抖,抖出三个枪头,直刺黄忠胸膛。
黄忠一惊,金背砍刀急舞,舞起一片刀花护在胸前,就听“当当当当当”五声,黄忠的刀头和赵子龙的枪头连击五次!
黄忠暗暗心惊,赵子龙一枪刺出三个枪头,还藏着两个变招,一出手就刺了五枪!
赵子龙也佩服黄忠,短短的时间内,能把金背砍刀舞得滴水不漏,很不容易,是真功夫。
二人枪来刀往,心里都明白,彼此武艺娴熟,除非用绝招,很难取胜。但是不是上阵杀敌,自己人切磋,怎么能下毒手?
斗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赵子龙想,黄忠毕竟年迈,不耐久战,何不拖下去,打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有利!
赵子龙想到这里,立刻使出“雨打芭蕉”枪法,枪头雨点般刺向黄忠,消耗他的力气。
黄忠一看赵子龙骤然变招,连忙使出“游龙八卦刀法”,刀招绵绵密密,一边防身,一边伺机反击,金背砍刀绕着赵子龙边走边砍。
二人一套枪法、刀法使完,头上都微微出汗,很耗体力,仍是不分胜负。
黄忠灵机一动,说:“子龙将军,长兵器难分胜负,不如我们比剑?”
赵子龙知道黄忠的心思,宝剑是短兵器,不需要大力舞动,以剑招取胜,对黄忠的体力有利。
子龙笑道:“黄老将军,我用的是青缸剑,只怕两剑相击,你的宝剑就断了。”
诸葛亮笑道:“这个好办,主公刘备见我出征,执意要把雌雄双剑让我带来防身,我坚辞不要,主公留下雄剑,非让我把雌剑带来防身。主公的一对剑也是宝剑,不怕青缸剑,我将雌剑借与黄老将军使用。”
诸葛亮命鲁三取来宝剑,交给黄忠。
黄忠拔出雌剑一看,寒光森森,锋利无比,确是宝剑,不由大喜,谢过诸葛亮,与赵子龙对战。
赵子龙一看主公刘备的宝剑镶金嵌玉,十分名贵,一开始不敢用全力,怕毁了刘备的雌剑。
斗了几个回合,看看雌剑毫发无伤,子龙放下心来,全力搏击。
赵子龙青缸剑是夺的曹操手下夏侯恩的,长坂坡一战夺得此剑,一直不离身,爱不释手;青缸剑十分锋利,砍石石碎,斩铁铁断,而宝剑自身毫发无损。
赵子龙大开大合,把青缸剑当刀砍,猛砍黄忠,以力取胜。
黄忠剑走偏锋,专刺子龙要害,逼得子龙不得不招架。
二人斗剑几十回合,不分胜负,斗到酣处,剑影乱舞,不辨人形。
诸葛亮见二人短兵相接,又都是用的宝剑,怕万一失手,断肢伤身,就说:“二位将军剑法不相上下,不如比箭?”
黄忠一听大喜,正中下怀,自己以箭术闻名天下,比箭对自己有利。
其实黄忠不知道,诸葛亮通过赤壁一战,深知赵子龙箭术了得,不在黄忠之下,二人比箭,是公平比试。
黄忠意气风发,说:“子龙将军,同僚比试,不是敌人厮杀,你看怎么比?”
子龙说:“如果还射箭靶,我看你我都能射中靶心。前面有一大片树林,群鸟啾啾,不如你我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谁射下的鸟多,谁就赢,射什么鸟、射什么部位不限。”
黄忠欣然同意,命士兵点上一炷香,和赵子龙每人带了四壶箭,走到树林边,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手一挥,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