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生怕庞德立了大功,天下闻名,推诿道:“我们起兵到这里是为什么?还不是助曹仁守城?我们打得精疲力尽,他却按兵不动,岂有此理!倘若曹仁与我们一起进兵,共取汉营,就算关云长没有受箭伤,也不怕他!”
众将都赞同,于是于禁派何成进樊城,知会曹仁。
曹仁听了何成来意,心想:庞德与关云长的这场厮杀,我在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庞德的确是员善战的骁将,力大刀快,战马也是宝马,非比等闲。不过关云长的雄风依旧未减,这么大的年纪仍然大战百余合而且越战越勇。虽然不小心中了一箭,并不在要害之处,不过是浮伤而已。关云长熟读《春秋》,善能用计,万一是故意不出,诱惑我全军出战,樊城就保不住了!
曹仁对何成说:“将军,关云长到底是养伤不战,还是引诱我军全军出动,尚未可知。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宜轻率出兵。我奉命守住樊城,城池不丢,就是大功一件!”
何成一听,如实相告:“曹太守,于禁将军也有此顾虑,怎奈庞德执意要出战,才命我来联合太守,一起进兵。”
曹仁明白了,于禁与庞德二人各执己见,并无破敌的良谋。
曹仁说:“关云长的营寨,安扎得颇有法度,看来得了诸葛亮的指点,难以攻破。你回营禀告于禁将军,庞德欲战,便让他出战,我守城有责,除非魏王下令,不能轻易全军出动!”
庞德听了何成的回报,心里痛恨:于禁与庞德都是胆小怕事之辈,关云长明明受伤了,还不敢全力出击,白白做了魏王的心腹多年!
庞德对于禁说:“大将军,既然曹仁不愿出战,我愿领兵出战,定要攻取汉营!”
于禁不好阻挠,只得让庞德依旧领着先锋部队五万,由他去攻营,却并不希望他获胜。
庞德上马提刀,领兵来到汉营前,喝令军士骂阵搦战。
关平、周仓闻报,又带领弓箭兵向前出营,万箭齐发,魏军攻不上去。
庞德几次带头冲锋,都被乱箭射退,无奈只好收兵回营,不提出战关云长之事。
庞德死了心,不来挑战,关云长在营中静养十几日,与马良下棋,却安心不下。
马良感到奇怪,平时关云长棋力不弱,自己想赢并不容易,这几日关云长却屡弈屡败,显然是心不在焉。
马良问:“君侯,可是为了庞德难破之事烦恼?”
关云长点点头,说:“庞德如此难缠,于禁、曹仁一共统兵二十万,魏军七军精锐尽出,胜之不易!”
马良沉吟道:“诸葛军师曾派传令官鲁三送一锦囊与君侯,叮嘱若樊城难破,可以拆看,君侯为何忘了?”
关云长闻言大喜,说:“先生不提,我还真忘了!”
关云长急忙命关平去取来锦囊,拆开一看,里面有张纸条写了一句话:“月底必定天降大雨,可掘襄江淹之!”
关云长看完喜出望外,竖起大拇指说:“军师果然料事如神,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军师远在成都,就能算出此地将有大雨,真神人也!”
马良说:“君侯,我军须早做准备,制造竹篙、木筏、木船,以免大水来时,手足无措。”
关云长点点头,说:“我立即下令军士去做。只是目前于禁驻军的地方,地势颇高,如何引得于禁移营到低洼处才好。”
马良道:“君侯,我手中有樊城地图。于禁驻军所在,背后不远有块谷地,地势低洼,两旁山谷环抱,易守难攻,名叫‘罾口川'。我军如果把于禁部逼入罾口川,事情就好办了。”
关云长大喜,说:“速拿地图来看!于禁所部,若进了罾口川,就是天意要他灭亡!哈哈哈!”
关平不解地问:“父亲,此话怎讲?”
关云长意气风发地说:“罾口川,鱼进(于禁)了罾口,哪里还有活路?必被我所擒也!”
谋士伊籍也被关云长召来,同看地图。
只见罾口川旁边有条小江叫罾口江,是襄江的一条支流。罾口川地形极低,魏军驻扎的营寨离此不远。
伊籍说:“君侯,我军可以先派将士去罾口江布置;待落雨后,先堵住罾口江,使之涨水;然后趁夜间掘开堤坝,水淹七军!”
关云长大喜,立刻传来廖化,布置一番,让他去办。
廖化领兵三千,绕道避开魏军的巡哨,走小路来到罾口江;按照关云长的嘱咐,选江水最狭窄处,打下木桩,安置好千斤闸,又在岸边堆积沙袋,就等下雨。
关云长第二天起来,估计廖化等已经到了罾口江,下令点兵五万,率诸将出战。
关平放心不下,父亲箭伤初愈,不宜用力,暗暗和周仓商量,一会儿两军对阵,抢先出战。
庞德听得关云长领兵叫阵,又惊又喜,喜的是关云长终于出战,可以与他决一雌雄;惊的是,关云长体魄过人,这么快箭伤就好了,怕是不易获胜。
于禁忧愁地说:“关云长伤愈复出,怕是不好对付。”
庞德慨然道:“将军勿忧,我愿与关云长决一死战!”
于禁点头应允,庞德点起本部五万兵马,点炮出兵。
庞德出来一看,关云长红光满面,一手持着青龙偃月刀,一手捋长须,威风凛凛。
关云长看见庞德大怒,施放冷箭,害我受伤,将息了十几日,今日定要斩你狗头。
关云长刚要出战,忽然关平拍马舞刀而出,大战庞德。
庞德和关平斗过一场,知道关平武艺高强,刀法娴熟,比起父亲关云长,所欠的只是火候而已。
关平意在消耗庞德的力气,一上来就使出“春秋刀法”,与庞德大战百余回合。
庞德见久战关平不下,心中恼怒,一横心,使出了绝招“斩马刀”!
庞德出身西凉,西凉地广人稀,多产良马。在西凉作战,最重要的便是战马,若是战马被敌人杀死,骑马者只能步行;而西凉地势广袤,被敌将追上,便是九死一生了。
庞德情知战马的重要,所以专门练了一套刀法,专斩战马。
关平一刀砍来,庞德挥刀一格,弹开关平一刀,随即红铜大刀向下一掠,去砍关平的战马马腿。
关平急忙挥刀向下,格开庞德一刀,谁知庞德刀头一转,“唰”地一声又砍向马头。
关平急忙举刀招架,庞德忽然拍马就走。
庞德已经盘算好了,自己的红鬃马是宝马,脚力非常快,围着关平疾驰,红铜大刀急舞,上砍其人,下砍其马。
关平急忙不住地圈马转向,招架庞德的大刀;庞德的战马却训练有素,自动围着关平绕行,不需要庞德指挥。
关平一只手要带马缰,指挥战马转向,面对庞德;一只手举刀招架,自然力道弱了许多。
庞德看得明白,猛然一刀向关平头顶劈去,关平急忙举刀相迎;谁知庞德这是虚招,刀头一翻,径直向下,一刀砍去关平战马的一条马腿。
战马悲鸣一声,仆倒在地,连带关平被摔了下来。
庞德大喜,挥刀就砍地上的关平,关平来不及避让,只得闭目等死。
忽然“当”地一声大震,一柄镔铁锤飞来,砸在庞德的红铜大刀上,砸得庞德手腕巨震,差点握不住红铜大刀。
紧接着一条黑影疾驰而来,正是周仓!
周仓眼看着关平的战马被砍倒,急忙奔过来;庞德大刀举起,周仓忙将一只镔铁锤脱手飞出,砸开红铜大刀,救了关平一命。
关平趁机爬起来,向周仓道谢,走回阵中。
庞德欺周仓只剩一柄锤,红铜大刀左右一荡,“唰”地一刀,拦腰砍来。
周仓不慌不忙,单手执锤一挡,弹开红铜大刀;庞德双手执刀杆一收一劈,一招泰山压顶,直劈周仓脑门。
周仓知道,这一刀的力大,单锤难以招架;猛然就地一倒,从庞德红鬃马的马腹下钻到对面,就势捡起地上的另一只镔铁锤,双锤齐舞,猛砸庞德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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