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率领部下投下滚木、巨石,封堵住盘蛇谷口,孟获和带来洞主大惊失色,千算万算,还是上了诸葛亮的当!
孟获骑在马上看看堵得严严实实的谷口,心知出不去了,只有向前冲,但是前面必定有埋伏!
带来洞主惊慌失措地问:“姐夫,我们怎么办?”
孟获说:“以诸葛亮的计谋,必定在这盘蛇谷上面的山上有埋伏,趁他现在还没发动,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静观其变!你看,前面有块山石突出来,遮住道路上方,我们且去暂避一时。”
带来洞主连连点头答应,二人骑到那片山石下。
这时蜀军开始进攻了,马谡站在山上,按照诸葛亮的布置堵住盘蛇谷入口之后,令手下挥舞红旗;埋伏在盘蛇谷腰部的张翼、张嶷兄弟一看,一起发动!
张翼领本部一万兵马,埋伏在盘蛇谷上面的山梁北侧,一看红旗招展,急令一万部下往盘蛇谷里投掷干柴捆。
张嶷在对面的山梁上一看,急忙下令部下一万弓箭兵往山谷里射火箭,专射干柴捆。
藤甲兵突然遇袭,惊慌失措,四散奔跑,躲避燃烧的干柴捆。
道路狭窄,藤甲兵看见路旁有许多黑油油漆的柜车,上面堆放着干柴火,以为是蜀军的粮车,纷纷到车旁躲避火箭。
谁知这么一来正中了诸葛亮的计策,山上火箭雨点般射下来,火箭很快点燃了停放在道路两边的二十辆黑油柜车,黑油柜车里面装的全是火药,被火一烧,“轰”地一声爆炸,相当于火炮抵近发炮,柜车周围的士兵被炸得骨肉横飞,尸首残缺不全!
黑油柜车上面堆着干柴,借助爆炸的威力,四处横飞,燃烧着插进藤甲兵体内!
黑油柜车下面是竹竿,里面放着火药引线,很快被大火点燃,“呼”地一声引线向邻近的黑油柜车烧去;不一会儿,邻近的黑油柜车陆续被点燃,“轰”地一声剧烈爆炸,周围的藤甲兵全部化为灰烬!
黑油柜车有二十辆,每隔十米排列一辆,而且道路两边交错排列!连续二十次剧烈爆炸,可怜三万藤甲兵和孟获部下一千余人,十之八九被炸得血肉横飞,无处躲避!
孟获和带来洞主躲在山崖下,有石壁阻挡,没被炸到,但是震晕了过去。
没多久,二人都从剧痛中醒来,身上的衣服都着火了,幸亏没有穿藤甲;二人互相扑火,终于把火熄灭。
剩下的侥幸没炸死的藤甲兵,全部身上着火,藤甲烘烘地裹在身上燃烧,哪里脱得下来?
藤甲兵连声惨叫,疼得满地打滚,想把火滚灭。
但是藤甲久经油浸,沾火就着,烧得藤甲兵鬼哭狼嚎,惨不忍睹!
诸葛亮和赵子龙站在盘蛇谷上面的山梁上观战,一看藤甲兵都烧成了火人;有的就地乱滚,连声惨嚎;有的挥舞胳膊拍打身上的火,却越烧越旺,疼得惨叫,叫声都变了形,像野兽嚎叫!有的互相灭火,却扑灭不了,疼得抱在一齐,倒下乱滚。
诸葛亮眼看着盘蛇谷中烟火四起,到处是奔突的火人和倒下的黑炭般的尸体,焦臭扑鼻,惨不忍睹!
整个盘蛇谷顷刻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烈火浓烟,藤甲兵在火海中挣扎、呼号。
诸葛亮站在谷上,看着下面一张张因火烧痛苦得变了形的脸,突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赵子龙忙问:“丞相,我军大胜,为何哀伤?”
诸葛亮长叹了一口气说:“蛮兵虽是化外之人,桀骜不驯,但也是一条条生命,父精母血,十月怀胎。我如今一下子杀死了几万条生命,大肆杀戮;而且许多藤甲兵尸首残缺,被活活烧死,痛不可当,实在是残忍,有违天和。”
赵子龙说:“这也怪不得丞相,藤甲兵对抗我大军,刀枪不入,除了火攻别无破敌之策!丞相又和这些蛮人没有私仇,全是为了国家,不得已而为之。”
诸葛亮叹息道:“我虽有功于社稷,但是杀生太重,必损阳寿!你看看地上躺的这些藤甲兵,就算没有烧死,也是皮开肉绽,苦不堪言;就是放他们回去,火毒攻心,也活不长了。战场上厮杀,刀枪一闪,人头落地,远远没有被火围着烧痛苦。之前我火烧博望、火烧新野、火烧赤壁,只是运筹帷幄,没有亲临战场;今日身临其境,才知道火攻的惨烈!”
赵子龙安慰说:“这也怪不得丞相,先帝一直兵微将寡,兵力不足,只有靠火攻来弥补。”
正说着话,魏延派人来报,乌戈国国主兀突骨、大将土安、奚泥全部被擒,随从千余名藤甲兵也跟着投降。
诸葛亮大喜,急忙询问可曾抓住孟获?报信的士兵摇摇头,说没发现孟获。
诸葛亮连忙派出几十名精细士兵,下盘蛇谷去寻找孟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诸葛亮领着赵子龙沿着山脊往盘蛇谷出口走,一边走,一边细问那报信的士兵,兀突骨是如何抓住的。
士兵说:“兀突骨带着土安、奚泥二将,冲在最前面,逼近盘蛇谷口。因为兀突骨冲得太快,与魏延将军前后衔接,我军埋伏的火攻不好发动,怕误伤了自己人。兀突骨骑象当先,头戴日月狼须帽,身披金珠缨络,两肋下露出天生的鳞甲,眼目中凶光四射,手指魏延大骂。魏延大怒,领兵堵住盘蛇谷出口,下令士兵放火箭!藤甲兵十分凶悍,一边举着藤甲斗笠当箭,一边往前冲锋,火箭作用不大。”
赵子龙忙问:“那么魏延将军是如何取胜的?”
那士兵说:“幸好埋伏在谷外的马岱将军赶来增援,火箭射得更密;这时盘蛇谷中间火起,黑油柜车连续爆炸,炸得藤甲兵尸首飞上半空,才镇住了兀突骨正在冲锋的部下。物伤其类,兔死狐悲,这些士兵见族人死得这么惨,个个痛哭流泪,心无斗志,停下来张望。魏延将军和马岱将军趁机领兵冲杀,击退残余的藤甲兵。”
诸葛亮点点头,说:“魏延倒会掌握战机,后来是怎么擒住兀突骨三将的?”
士兵说:“魏延将军知道兀突骨贴身穿着藤甲,刀枪不入,就在他的坐骑上打主意。兀突骨骑的是大象,力大无比,但是身重体拙,转身困难;魏延将军就骑着战马绕行,专攻大象的背后。兀突骨招架费事,一怒之下跳下大象,步战魏延。二人大战五十回合,魏延将军发现兀突骨蛮力不小,招式却平平,手中的大斧站在地上厮杀,舞动不便。魏延将军骑马作战,占了优势,连砍几刀,逼得兀突骨手忙脚乱。兀突骨心知不敌魏延,转身就跑,想要跨上大象。魏延将军取出弓箭,一箭射在兀突骨脚后跟上,活捉了他!”
诸葛亮大喜,说:“魏延越来越聪明了,藤甲兵手上和脚上不好穿藤甲,都路在甲外正是弱点!那么土安、奚泥二将是怎么抓住的?”
士兵说:“多亏了张翼、张嶷二位将军,看我们盘蛇谷的出口迟迟不见火起,顺着山梁赶来观看;一见土安、奚泥二将冲过来救兀突骨,二位将军连忙冲上去助战;再加上马岱将军出战,合魏延将军四将之力,活擒了土安、奚泥。”
一路说着话,诸葛亮和赵子龙已经走到了盘蛇谷口,一看藤甲兵见国王被擒,后面又是大火无路可退,纷纷跪倒投降。
诸葛亮大喜,下山来到谷里,命魏延率部先把俘虏看押起来,再派士兵进盘蛇谷救火,遇到烧伤还一息尚存的藤甲兵,赶紧救治,一边注意搜索孟获的下落。
魏延领命去办,亲自去救火,还带去了几位军医。
过了一个时辰,魏延率兵扑灭了大火,将没有烧死的藤甲兵也救了回来,向诸葛亮复命,却没有找到孟获。
马谡连忙禀报:“丞相,我把守盘蛇谷入口,看见孟获和带来洞主是最后进的山谷,应该没被烧死,或许躲起来了。”
诸葛亮一愣,思忖一会,笑了,下令大军就在盘蛇谷外扎营休息。
这时众将都回来缴令,诸葛亮让大家各自扎营歇息,自己的中军大营就扎在盘蛇谷口,只要有人从里出来,必定要穿营而过。
吃罢晚饭,诸葛亮命人喊来赵子龙,笑问:“子龙将军,依你看,孟获去了哪里?”
赵子龙说:“丞相,或许他和带来洞主翻山逃走了?孟获久居蛮邦,爬山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
诸葛亮笑笑,摇摇头说:“非也,我看过盘蛇谷的地形,都是秃山,树木极少,石壁像刀削的一般,孟获如何攀爬?最大的可能,是孟获没被烧死,藏在哪个岩石后面,躲过了一劫。我料孟获见我们的士兵去搜索,必定躲在死人堆里装死,因此没被发现。我看孟获到了晚上,又饿又渴,必定藏身不住,会从我军营中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