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康听说曹莹爱吃酸的,心中大喜,说:“那你骑马,我牵着马步行,两人同骑,怕压着你肚子里的宝宝。”
曹莹笑吟吟地点头同意,嵇康果真牵着马步行向东,去那有桑葚的村庄。
走了一会曹莹忽然咯咯笑个不停。
嵇康茫然地转头看着曹莹,问:“你笑什么?”
曹莹笑得更欢:“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们结婚才多久?这么快就有孩子了?咯咯!”
嵇康恍然大悟,猛地一纵身,跳上马去,坐在曹莹的身后。
马匹受了一惊,撒蹄狂奔,曹莹吓得大叫;嵇康从后面环抱着曹莹,手臂抓住马缰绳,笑道:“谁让你欺骗我?”
曹莹娇笑着,二人同骑一马狂奔,骑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曹莹说的那处村庄。
老远就看见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桑树,十分气派!
嵇康放缓了缰绳,自己先跳下马来,然后扶着曹莹下马。
只见离桑树不远处有一排瓦房,青瓦白墙,比起普通民居,很是齐整。
嵇康搀着曹莹,刚刚走到这排房子前,就听到朗朗读书声。
嵇康上前敲门,房内读书声没停,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位老者。
嵇康连忙上前施礼,说:“老丈,我二人是过路之人,口渴难耐,想讨杯水喝。”
老者很客气地把二人让进屋去,说:“公子高姓大名?老朽叫赵有才,在此开私塾已有二十年了。这书院原来全是草房,前十年在草堂讲课,教授几个萌童;后十年将草堂开做私塾,慢慢扩建成了书院。如今学生有一百多人,远近邻乡的父老争相把孩子送来这里读书,只因为这里二十年来人才辈出,从仕者多为朝堂高官。”
嵇康恭敬地回答:“在下叫嵇康,这位是内人曹莹。”
赵有才眼睛一亮,说:“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的嵇康?旁边那位是长乐亭主?”
嵇康连忙谦让道:“在下贱名,有辱尊听,都是朋友们抬举,竹林七贤,其实就是七个爱喝酒的人,哈哈!”
赵有才微笑着将嵇康和曹莹让到客房,亲手斟了两杯茶,捧了过来。
嵇康连忙站起接茶,赵有才盯着嵇康看看,说:“二位来此,不但是为了一杯茶那么简单吧?”
嵇康呵呵一笑:“果然瞒不住老先生,内人想吃些桑葚,故此远道赶来。但这桑树我看上去岁数极大,应该有灵气了,不知能不能采摘桑葚?还望老先生指点。”
赵有才点点头,说:“书院还没创办的时候,桑树就存在了,曾有算命的说这树已经有三百岁以上的年纪,罩在此地灵气充裕,莘莘学子们受灵气感化才能成才。
老朽对此深信不疑,每日带着学生们一拜孔夫子,二拜老树仙,希望桃李满天下,保国安民。
只是前几日雷鸣电闪,突降一道炸雷,老桑树的枝干被劈掉一段,粗有一尺,长约一丈,有懂风水者说这是不祥之兆。
之后几天里,方圆几里的孩子们夜夜做噩梦,时常梦到自己被大蛇吞噬,每家每户都心惊胆战,生怕孩子出了怪事。
昨日下午,我在书院中躺在竹椅上小憩,学生们在学堂里读书。就在我昏昏睡去之时,恍惚间听到外面有人叫我的名字!朦胧中我走出院门一看,看到大树下面站着一位白发老翁,神色忧愁的看着我。我问他是何人?他说是我多年的邻居,腹中有一异物,请我为他取出。
我吃了一惊,并不认识此人,就说我只是个教书先生,不是大夫,怎能救你!
那白发老翁终于如实相告,说他就是院前这株活了几百年的桑树;只因一百年前有只修成气候的巨蟒,为躲避雷劫钻入他的体内,靠他的灵气修养法力。如今此蟒要再次渡劫,如果渡劫就要化成妖龙,必会引来雷火轰击,桑树会与之同归于尽!
我急忙问他,要怎样救他?他说明日竹林七贤会有人来,让我相求,必有办法!
我突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但是梦中老翁的话历历在耳,又不像是梦。今日你嵇康先生果然来了,正应了那梦,我才知道梦是真的,请你设法相助,保住桑树,也是保住我一方的灵气。”
嵇康和曹莹一听,惊叹不已,自己二人要来,树神早就知道了,看来一切都有天意!
嵇康沉吟道:“承蒙树神信任我,我也应该尽力!这藏在桑树中的巨蟒,应该早已成精,树神说它要再次渡劫,应该就是应在今日。请赵老先生赶紧派弟子们外出,四处寻找乌鸡黑犬,越多越好,带到书院里,我有大用!”
赵有才一听,急忙召集学生们训话,命他们各自回家,去找乌鸡黑犬,越多越好。
学生最听老师的话,一个个放下书本,一哄而散,回家去办,岁数小的就找家长去弄。
嵇康和曹莹、赵有才来到老桑树前,察看巨蟒到底藏在哪里。
只见树身完好,并没有洞窟,枝叶繁茂。
看了几圈,忽然曹莹手一指树身半腰说:“你们看!那里断了一大截树枝,断口处黑洞洞地,似乎还有火烧的枯斑,是不是就是那巨蟒藏身的洞口?”
赵有才站在树下,仰着头看了半晌,说:“没错!前几日忽然天降炸雷,就劈在这里!一雷劈掉了老桑树最长的一根侧枝,留下这个树洞,很可能巨蟒就藏在树身里,从外面看不出来!”
嵇康点点头,说:“巨蟒藏身在树干里,最有可能,它的身躯应该很大,若盘在树枝上早被村民发现了!只是这巨蟒不知道有没有毒,桑葚不知还能不能吃?”
曹莹一听急了,说:“桑葚若不能吃,我岂不是白来了?”
赵有才笑道:“姑娘别怕,这桑树年年结桑葚,村民都吃过,也没见人中毒;看来巨蟒并没有爬到树冠上去,桑葚是没有毒的。”
嵇康绕着巨大的桑树躯干又走了几圈,看看这树干极大,树也活了几百年,极有可能树干里面是空心的,巨蟒盘在里面做窝,潜心修炼。
但是按照书院院主赵有才所说,巨蟒也躲在桑树里面有一百年了,并没有出来祸害过村民,也不是罪大恶极之辈;极有可能是躲入桑树修炼之前,杀害了许多生灵,招致雷劫。
又过了一会,赵有才的学生们回来了,纷纷带着乌鸡黑犬而来,嵇康连忙让赵有才把大家带回书院内,以免惊动巨蟒。
有的孩子年幼,家长听说老师要他们找乌鸡黑犬,放心不下,自己带着乌鸡黑犬陪着孩子来了,也有十几个家长。
赵有才看着满院子的乌鸡黑犬,都被捆绑着,问嵇康该如何做。
嵇康笑道:“请赵先生找几个大木桶来,然后请学生的家长们动手,将乌鸡黑犬的腿割破,每只放出约两大碗血来,不可伤及乌鸡黑犬的性命,它们都有灵性!然后将血都滴在几个大木桶内,我自有妙用。”
赵有才一声令下,家长们纷纷动手,嵇康和曹莹也过去帮忙,很快就弄满了三大桶乌鸡黑犬血。
嵇康指挥众人把木桶抬到桑树底下,让众人一起动手,把桶内的血倾倒在树根处,没过多久,树身里有了动静!
曹莹惊问:“是不是蟒蛇怕乌鸡黑犬血,呆不住了?”
嵇康点点头,说:“乌鸡黑犬血最能辟邪,妖物都怕;桑树树根吸了乌鸡黑犬血,蟒蛇自然忍不住要出来。赵老先生,烦劳你带众人去书院里避一避,一会儿我作法,可能还有雷火交加,别吓着了孩子和家长们。”
赵有才连连点头,带着众人进了不远处的书院里面,躲在门缝后面偷偷地看。
桑树下只剩下嵇康和曹莹,曹莹兴奋不已,问:“嵇康,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尽管开口!”
嵇康笑道:“树神已经托梦给赵有才,今日应该就是巨蟒遭劫的日子;我们只不过是做件顺便事,把巨蟒提前逼出来,保住桑树不遭雷火,其他的都有天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