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财主引路,带着王烈和嵇康一路向东南方而去。
一路行来,尽是荒凉的小山谷,树木很少,泉水颇多,在山石间时而露出地面,时而没入石块下面,淙淙地流着。
三人一边走,一边寻找鸡毛,谁知一直找了有五里路,都看不到一根鸡毛!
王烈说:“这个黄鼠狼精不简单,心思缜密,知道掩盖踪迹。这里乱石成堆,洞穴极多,不大好找。”
正说着,王财主走得渴了,弯下腰在石头间抄起泉水喝,忽然皱眉道:“怎么泉水里有股子臭味?”
嵇康听了眼睛一亮,说:“你仔细闻闻,是不是和你家里枯井中冒出来的臭味差不多?”
王财主一愣,又抄起一把泉水闻了闻,说:“是的!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嵇康说:“好!我们就顺着这流水找,一段一段地闻,或可找出黄鼠狼的巢穴!”
王烈主动去上游找,嵇康和王财主往下游而去。
三人各自行动,找了半天,忽然王财主喊道:“在这里了。”
王烈和嵇康连忙走过去一看,两块巨大的岩石搁在一起,下面形成一个洞,洞口一直通向地底,黑黝黝地,看上去很深。
刚刚走到洞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黄鼠狼臭味,难怪王财主认为这是黄鼠狼的洞穴。
王烈沉吟道:“黄鼠狼个头很小,洞穴应该也不会大,我们却钻不进去抓它,嵇康,你有什么办法?”
嵇康看了看洞口说:“这黄鼠狼的洞穴,洞口明显高出地面石块间的流水,说明黄鼠狼是怕水的,我们想法子把石块间流淌的水引进洞去,应该能逼它出来。”
王财主说:“我见过黄鼠狼游水,它应该不怕水的。”
王烈笑道:“王财主,你见过黄鼠狼游水,那是它浮在水面上;若是它住在洞里,把水灌进去,它非逃不可。”
王财主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于是弯下腰,用手去搬石块。
嵇康笑道:“王财主请闪开,你用手想把石块间的流水引到洞穴里去,太费事了,让我拔剑一试。”
王财主狐疑地闪过一旁,看着嵇康,有点不大相信,一柄剑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嵇康拔出祖传的炼妖剑,剑身如一泓秋水,闪着寒光。
王烈见了眼睛一亮,说:“真是把仙剑!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把握它的用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王烈走上前去,对着嵇康的宝剑喃喃念咒,宝剑忽然“呼”地一声,光芒大盛,剑身冒出红光,不住地吞吐,犹如火焰!
嵇康大喜,对准黄鼠狼的洞口,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力一刺!
只见狂风大作,这一剑刺碎了许多石块,把地面刺出一个深坑,直通洞里!
碎石和泉水呼啸着直扑洞里,奔涌而下,不一会儿,洞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响“蓬!”。
嵇康和王财主一愣,不解其意,王烈连忙冲上前去,一手拉住一个人,闪到一旁。
这时巨响已经停了,突然黄鼠狼洞穴里灌进去的泉水和碎石,激射出来,夹杂着熏人的臭气!
嵇康和王财主正在纳闷,就听王烈大喝一声:“哪里跑!”随手夺下嵇康手里的宝剑,一跳竟然跳到空中!
几乎是同时,黄鼠狼洞穴里冒出一道黄光,直冲天空;正好被王烈拦住,大喝一声,宝剑疾挥,就听一声惨叫,一个东西坠地。
王烈也落到了地上,把宝剑还给嵇康,微笑着说:“成功了。”
这几下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嵇康和王财主目瞪口呆!
二人眼看着地上躺着一只黄鼠狼的尸首,比一般的黄鼠狼个头要大很多,被砍作两截,腥血直流。
王烈见王财主一脸的惊疑,解释道:“石块和泉水倒灌进黄鼠狼洞穴,黄鼠狼立刻惊觉,放了一个大屁把泉水和石块倒逼出来;黄鼠狼生性狡猾,混在水花和纷飞的石块中逃了出来,直飞到半空!我早已防备它逃走,夺过嵇康的宝剑,飞起一剑,除去这个祸害!”
嵇康看看地上的黄鼠狼尸首,叹息道:“这黄鼠狼如此之大,离修成人形也不远了,可惜还是贪婪,吃鸡不够本,竟然吃人,终于招来杀身之祸。”
王烈叹道:“我也知道这黄鼠狼修炼不易,但是它已经吃了两个人,还吃了无数的鸡,不除掉它,会有更多的生灵受害!”
王财主看看黄鼠狼的尸体,千恩万谢,终于除去一个祸害,拉着嵇康和王烈,一定要请二人去家里做客。
盛情难却,嵇康看看王烈,王烈说:“王财主,你家女儿惨死,回去还要办丧事,我们就不去打搅了吧。”
王财主一再挽留,嵇康说:“王老先生,我们左右也无事,就去他家看看?”
王烈这才点点头,和嵇康回到王财主家。
王家的仆人已经陆续回到家中,听王财主说,黄鼠狼精已经被二位外乡人除去,纷纷定下神来,向王财主支取了银两,置办王小姐的后事。
王财主痛哭一场,老伴走得早,只好请来族人帮助料理后事。
王财主感念王烈和嵇康相助之德,请了几个族里岁高望卓的老人陪同,摆酒宴款待。
王烈不愿多说,王财主就和嵇康谈家常,问在那里学的道术,宝剑是怎么来的,嵇康一一敷衍过去。
王烈倒是对民风感兴趣,问几个老者,山村里风气如何,孝子有没有,有无人家特别贫穷需要救助。
一位老汉说:“山里人纯朴,都是乡里乡亲的,也没有谁特别坏。只是山里人生活简单,晚上也没地方去玩,就喜欢弄些菜喝酒,邻居间相互窜门,互相赠送菜肴,常聚在一起喝酒。最近听说有的人家里菜肴常常会无缘无故地少掉一些,现在黄鼠狼精被杀死了,应该就是它干的!”
王烈听了没有说话,又饮了几杯酒,
王财主见王烈和嵇康都善饮,亲自去酒窖里取了一坛珍藏的杜康酒来,打开泥封,给大家斟酒。
旁边的老汉端起酒碗,笑道:“陈年美酒,酒香四溢啊!这酒我记得还是王小姐出生时藏进酒窖里的,算算时间,该有十七八年了。今天王财主宴请二位贵客,我们沾光,平时是喝不到这等好酒的!”
提起死去的王小姐,王财主触动伤心事,捧着酒碗哀哀痛哭起来,难以下咽。
嵇康端碗劝道:“王财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好在你岁数不算大,可以续弦再生一个。”
王烈端起碗,闻了闻,忽然说:“不对!这酒被狐狸偷喝过了,有股淡淡的狐臭味!”
众人诧异地端起酒碗闻了闻,都没味道。
王烈笑道:“老夫不会瞎说,陈酒醇香,掩盖了淡淡的狐臭,你们喝上一口,就品出来了。”
众人果然举碗喝了一口,细品酒味,果然回味有股骚气。
王财主大吃一惊,哭丧着脸说:“怎么我家连遇倒霉事,刚刚被黄鼠狼害死了女儿,又被狐狸偷了酒喝?那一窖子的藏酒,难道都不能喝了吗?”
王烈劝说道:“要不去看看吧,在这里伤心也没有用。”
王财主一边抹着泪,一边抽泣着,领着一桌人去地窖里查看。
地窖在屋后,紧靠着王财主家院墙,是座土坡。